從治療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
蘇小白腦袋昏昏沉沉,他內心賊精,裝作‘被電的不行’的樣子,換取那些軍裝青年的同情。
但他錯了,網戒中心,沒有同情!
軍裝青年把他帶到另一棟宿舍樓,3樓306。
路過走廊時,蘇小白髮現這裡的窗戶都被鐵柵欄焊死,玻璃也統一採用的鋼化玻璃。
後來才知道,這是防止學生跳樓尋死或者逃跑,在網戒所一些被折磨瘋的學生想自殺,但手頭器具實在有限,弄得自殺都難。
有人選擇撞牆但是還沒撞死的就先暈了,醒來後就被楊教授往死裡電,到最後直接傻了。
比方說蘇小白,他連衣服都被扒光換了一套迷彩服,私人物品只剩一個小本子和一支圓珠筆,假如被班委發現有私藏,輕則畫圈,重則送治療室挨電。
‘畫圈’是楊教授推行的一套管理政策。
打掃衛生不合格畫圈,起床起晚了畫圈,從窗戶口往外看畫圈,因為那代表你不安心接受治療;
對家長大聲呵斥或者表達想離開的意思,更是大忌,直接送去挨電。
每個週上限是60個圈,一旦有人超過就去治療室做電療。
看看每週60個圈很多,但網戒所裡的條條框框亂七八糟的規矩足能寫六頁紙,往往一天過去,你覺得很正常沒犯什麼錯,每週小結的時候卻發現還是超了60個圈。
一會兒後到了3樓306小室,軍裝青年推門而入,蘇小白也跟著進去;
裡面有四張軍訓的那種綠鐵床,上下鋪的。
宿舍裡就住著五個人,他們神色木訥毫無生氣,拿著一個小本子背誦著什麼。看到蘇小白進來後他們扭頭看過來,但僅僅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否則要被畫圈。
軍裝青年是個班委,副班長。他掃了屋內的眾人一眼,指著一個黝黑精瘦,面容冷峻的少年說道:“你帶對子,帶著他。”
黝黑少年皺眉張了張嘴,就是這個動作引得軍裝青年不滿,他冷哼一聲:“不服從安排,畫圈。”
“我帶!”黝黑青年沉默道。
“交給你了,一週內如果他不合格,你也得跟著去治療室。”軍裝青年瞥了蘇小白一眼,用警告的語氣說:“你最好安分點。”
等這個副班長離開,小室內的氣氛才略微緩和。
蘇小白湊到那黝黑青年旁邊,“兄弟,這星期就靠你了,我新來的多多擔待著點。你叫我小白就行,兄弟你貴姓?”
黝黑青年貌似不善言語,“劉珏銳。”
“哦,劉兄,給我講講這邊的注意事項唄?我看那班委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可能是這句話引起了黝黑青年劉珏銳的共鳴,他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放眼宿舍內其他人雖沒有說話,卻也贊同蘇小白的觀點。
畫圈這件事全都是班委在做,他們挨電有一大半功勞得歸在這群人身上,阿諛奉承,刻意討好……這些骯髒的東西在網戒所屢見不鮮。
劉珏銳沉吟道:“主要是防著點那群班委,照學校規矩來,別被畫圈就行。”
其他都是一些雜項,網戒中心實行全軍事化管理,比如幾點起床幾點熄燈,都有嚴格規定。
而且每天晚上大家都得背10個英語單詞,班委抽查,背不過的畫圈,第二天還背不過就電療。
蘇小白在和劉珏銳的交談中,察覺到這個黝黑少年對楊教授相當怨恨,語氣裡充滿憤憤不平;
蘇小白眼珠轉了轉,也許在網戒所的在這段日子,可以和他結盟,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過點。
一會兒後,蘇小白想上廁所,但網戒所規矩相當嚴格,上廁所也得有人帶,而且不得離開另一人超過一米,否則就被視作逃跑,輕則畫圈重則電療。
路上蘇小白和劉珏銳小聲交談,最後他確定,這個黝黑青年也有著一顆反動的心,他們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