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熠輝口中再次聽聞柳尼娜之姓名,且看他言下之意被這個女人注意到並非善事,此時正愁眉苦臉。
“柳尼娜此人很危險嗎?”魏定波對這個女人依然很陌生,從陸徵鴻口中得知的訊息,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她原名叫鈕梅波是個華俄混血兒,父親乃皮毛商人家住哈爾濱,後娶了勾欄裡的俄羅斯女人生下她,在她五歲時舉家搬來上海,二十一歲時父親做生意被騙自殺身亡。當時正在上大學的她沒了經濟來源只能輟學,母親本就是風塵女子出身重操舊業後跟著一個富人跑了,留下她獨身一人只得步了母親的後塵自甘墮落入風塵,取了一個藝名柳尼娜。”
“你對這些東西很瞭解?”魏定波似笑非笑,好似石熠輝先前與柳尼娜有不解之緣一樣。
“受過高等教育,外表冷豔高傲,身材高挑豐滿,當時名揚上海灘,人送稱號‘賽貴婦’”不理會魏定波的揶揄石熠輝說道。
“這麼誇張?”
“當年上海《申報》封她為滬上交際界‘花魁狀元’,《晶報》則大篇幅描述‘會樂里長三之海上名花柳尼娜,天生麗質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曲線玲瓏,自詡白俄混血,肥洳碩臀西洋肉彈身材,膚之豐腴白嫩如堆脂砌雪,恐吹彈欲破。四馬路青樓人稱賽貴妃,更有坊間青幫送其戲稱‘賽母牛’雅號,令人歎為觀止。’”
“照你這麼說,她當年在上海名氣和影響力都不容小覷。”
“如果僅僅只是一個交際花倒無需過多擔心,重點她不僅僅是漂亮的花瓶,還是‘間諜美女蛇’”
“她怎麼走上這條路的?”魏定波好奇。
“當年在上海活動的日軍特務成員是勾欄裡的常客,自然注意到了美豔豐腴八面玲瓏的柳尼娜,日本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影佐禎昭透過金錢收買試探,利用柳尼娜獲取了不少重要情報。後送她去日本東京,在陸軍省總部進行了諜報人員的特殊培訓,回來時已經是日本陸軍省少佐女諜,受命於‘重光堂’。”
“她背後是日本人?”魏定波以為柳尼娜是76號的漢奸,沒成想背後是日本人,還送去東京培訓過。
“黨國不少高官,就是因為她落水投誠的。”石熠輝對柳尼娜如此熟悉,是因為他在上海活動過,瞭解的自然多一些。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之前,日軍佔領上海之後柳尼娜就去了76號,因為76號背後就是梅機關,現在的負責人便是之前看中柳尼娜的影佐禎昭。
難怪石熠輝對於柳尼娜注意到魏定波表示愁眉苦臉,此時他算是真正明白,被這樣一個人盯上確實不是什麼好訊息。
相比較起來,魏定波認為望月稚子好對付的多。
望月稚子雖接受過日軍專業培訓,可實戰能力不足,柳尼娜本身人生就經歷大起大落,淪落風塵之後更是嚐遍人間冷暖,其次到現在已有七八年的實戰經歷,比魏定波真正參加工作還要早上一兩年。
怎麼看都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
“原本你過幾日便離開上海,柳尼娜天生就適合上海這樣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肯定是不會去76號武漢區,你們原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誰知今日居然主動找上你。”石熠輝覺得失算就失算這裡。
“說來也是,他為什麼要主動找我?”
“她怎麼和你說的?”
“說是我幫她贏了錢,要請我吃飯。”
“你拒絕了?”
“我當然拒絕了,只是她看起來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說明日去招待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