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崔樹普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來走向視窗。
窗外一片繁花如錦、綠樹成蔭,池塘的邊上還點綴著一些嶙峋奇石。
這裡是崔家傳承數百年的祖宅,是崔家歷代先祖出生、長大、成人、做出種種決策的地方。
這裡崔家的聖地。
崔家決不能在我手裡敗落下去!
崔樹普望著窗外的花園,模仿天朝江南山水花園的祖宅裡,各種亭臺樓閣零落有致。這是崔家幾百年歷史的見證。
“緊急召集長老會,我有話要說。”
崔樹普的腰板又挺得筆直,在這一刻,任何軟弱恐懼的情緒,都被他排出心靈,他的臉上重新掛起微笑,溫和的笑容中,目光恢復了刀鋒一般銳利。
彷彿在這一刻,那個倔強的年輕族長又回來了。
那是他在二十多歲時臨危受命,頂著當時整個家族長老會的壓力,一意孤行,堅持帶領崔家從日漸艱難的金融行業,轉型為工業製造時才有的精神狀態。
有些人,越是面對驚濤駭浪,就越是精神煥發;反而是和平的生活,會磨滅這等人物的胸中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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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決定了,真書,你去發出請柬,請的人越多越好。就說明天晚上六點,我們崔家會組織一次重要商業晚宴,包括我與崔家長老會,崔家所有重要人員都會出席。”
“父親!?這是為什麼?您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我們還不知道那位劍聖的人在哪裡,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
崔真書大驚失色,這不是明擺著給那位劍聖提供一個攻擊的好機會嗎?父親這難道是失心瘋了嗎?
“如果那位劍聖,真的有讓赤旗如此看重的能力,又想要將我們崔家一網打盡,拿明天就是他最好的機會了——”崔樹普看著自己的兒子,微笑著說。
“那——父親?”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派往日本的特戰隊已經全軍覆沒了,動手的人有很大可能是‘北斗’!”
“什麼!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崔真書大驚失色,惹出了‘北斗’可不是得罪一個劍聖那麼簡單。
“我們最多能封鎖三天訊息。不過真書,你不用那麼悲觀,如果赤旗真的對我們如此不滿,那麼‘北斗’就不會出現在日本,而是出現在這裡了。”崔樹普指了指腳下,這裡是崔家的祖宅。
就算是崔家數百年的積累,難道就能擋得住‘北斗’嗎?這裡是祖宅,不是有專業防禦設施的軍事基地。
當崔樹普冷靜下來,自然能想到其中的區別。如果赤旗真的鐵了心要保住柳生元和,透過官方渠道一個招呼打過來,崔家難道還敢動那位日本劍聖一根汗毛不成?
既然赤旗沒有明確表態,那就說明其中還有操作的餘地。而這個餘地,對崔家最理想的結果,就是打一個時間差幹掉這位劍聖。
到時候大不了自己作為族長去抵了命這樣,反正赤旗革命以後,早就不講究株連九族那一套了。倒是這樣拖延下去,誰知道赤旗方面還會做出什麼反應?
崔家雖然在高句麗勢大無比,情報工作也沒法做到赤旗的高層去。
既然無法獲得柳生元和與赤旗的種種關聯,崔樹普只能靠現有的一點情報,加上推測來猜想柳生元和與赤旗的關係,其中錯誤在所難免,不過崔家在如此困境下,無論什麼舉動都比束手待斃要強。
“多請些其他家族的人來,尤其是王族李家的人,這件事只有把大家都拖進來崔家才有轉機。我倒要看看,那位劍聖如果真的失心瘋,明天來大開殺戒,赤旗還會不會護著他!
送完請柬,你連夜前往平壤那邊的延義軍事基地,在那裡主持崔家的第二中樞,短時間內就不要回來了。”
崔樹普看著窗外,頭也不回的說道。
夜色中的花園總有給人一些鬼影重重的感覺。
“父親——!”
“去吧,誰死誰活還不一定!這只是預防萬一而已。既然那位劍聖背後有赤旗的迴護,只要有一絲機會的話,我都會努力與他和解的。
能修行到如此地步那位劍聖不會是一個傻子,就算殺了我,對他來說,除了更讓人顧忌,又能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這次我拉著長老會一起,年輕一代已經撤出去了,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你以後行事也少了許多掣肘,對崔家未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好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