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衛臉色難看地答應下來,跑出去去打電話。
但他打電話的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信傑企業集團的人來說,黃家父子就是老闆,哪怕是集團的副總,也都是僱員,不過是高階僱員而已。這麼重大的投資活動,老闆不出席,哪個副總敢替代?況且,既然黃大龍這麼安排下來,就是不準備讓其他公司高管代為出席了。否則,信傑企業集團直接通知說由某某某副總代黃大龍出席活動不就結了?
謝鴻衛的電話打過去,對方的態度不怎麼“友善”,直接回絕,謝鴻衛心裡很煩躁,就在電話裡發了火。
他這頭一嚷嚷,那邊立馬就煩了:“你嚷嚷什麼?新安區了不起啊?我們老闆已經交代過了,活動暫時取消。這是我們集團比較重大的一次投資,老闆不出席怎麼成?有問題,讓你們秦書記和顧區長找我們老闆!”
說完,那邊,信傑企業集團投資管理部的經理邢輝就砰地一聲掛了電話。
信傑企業集團財大氣粗,又是省裡掛號、市裡重點保護和扶持的上市企業,再加上黃柏承在市裡的政治地位逐步提升,信傑企業集團員工的底氣當然也水漲船高。不要說謝鴻衛一個區委辦公室的副主任,就是區委書記秦鳳,邢輝也未必就放在心上。
謝鴻衛氣呼呼地也掛了電話,扭頭回去跟秦鳳和時大建彙報,但到了跟前才驀然醒悟過來,自己沒有跟對方交涉好,似有辦事不力的嫌疑,領導會不會很煩?
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苦笑道,“秦書記,時主任,對方很不講理,態度很惡劣,說是這次的活動必須要取消——什麼時候再舉行,還要看他們老闆什麼時間有空。”
秦鳳臉色一沉。時大建又不滿又生氣道,“謝鴻衛你到底是怎麼搞的,這點事情都協調不了?你最近不是經常跟信傑企業集團的人聯絡嗎?”
謝鴻衛面容一緊,恭謹地陪笑道,“時主任,我也沒想到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我……”
“好了,你不要說了……”秦鳳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壓低聲音道,“你還是去找彭遠征,這個專案一直是他聯絡引進的。而且他跟黃家父子關係不錯。你讓彭遠征去跟對方談談——我不管你們想什麼辦法,總之明天的活動必須要按期舉行!”
秦鳳拂袖而去,但她的人還沒有走出會場,沈玉蘭就臉色難看得迎了上來壓低聲音輕輕道,“秦書記,剛才孟市長秘書打過電話來,說孟市長臨時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要去省裡開會,明天的活動就不來出席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秦鳳腳步一滯。嘴角明顯有了幾分抽搐,嫵媚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
“不來就不來吧——”秦鳳沒好氣地跺了跺腳,繼續大步離開,沈玉蘭趕緊追了上去。
時大建皺著眉頭扭頭望著謝鴻衛,“謝鴻衛,趕緊跟彭遠征聯絡——不,你馬上趕到雲水鎮去跟彭遠征當面談談,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確保明天的活動按期舉行。”
時大建匆匆撂下一句話。也邁步離開。
謝鴻衛羞憤地站在那裡,心裡不停地抱怨著:你們當領導跟彭遠征打一個電話過去不就全部解決問題了,為什麼非得把這種難題推給我——讓我去求那個小子?
但心裡抱怨歸抱怨,領導交辦的事情他又不能去抓緊去做。
謝鴻衛下樓帶了車就往雲水鎮趕,進了雲水鎮政府大院,直奔彭遠征的辦公室。但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聲。李雪燕從隔壁辦公室探出頭來訝然道,“謝主任?”
謝鴻衛點點頭。“雪燕書記,彭鎮長在不在?”
“彭鎮長在辦公室也呆不住。他估計不是下企業就是下鄉去了吧。”李雪燕笑了笑道。
謝鴻衛有些發急道,“雪燕書記,秦書記和時主任有重要指示,讓我來找彭鎮長辦個事兒,你還是抓緊聯絡一下他,讓他趕緊趕回來!”
李雪燕眉梢一挑。“哦,是這樣啊,好吧,我試著給他打個傳呼看看。謝主任,進來坐。”
李雪燕一邊招呼著謝鴻衛,一邊剛要準備給彭遠征打傳呼,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
李雪燕接起來剛喂了一聲,那邊就傳進彭遠征刻意壓低的聲音,“雪燕,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我就在辦公室,我不想見這個謝鴻衛,你幫我打發走他。”
說完,彭遠征就掛了電話。而李雪燕則猶自抓著電話聽筒笑了笑,隨意說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