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有那個本事,他也不願意這麼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受過心神禁制的苦,又如何能夠施諸於其他無辜之人身上?
他會盡力營救古蕊,但他要正當行事,不會使用卑劣手段,他可以透過利益交換請那些人幫忙,但絕不願意用暴力迫害或者坑蒙拐騙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即使是以暴制暴也要使用在施暴的人譬如湯凱身上,那些紈絝子弟並不是兇手,除非他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那些人是幫兇、或者本身就已經犯下該死罪惡才能夠對那些人動用暴力手段。
第四種,使得自己成為有足夠吸引力的人。
這種吸引力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而是利益的吸引力,譬如他成為陣法宗師煉丹宗師並在內城把名聲宣揚出去,那些高門大派自然就會主動接觸他,那個時候也不用透過那些紈絝子弟了,直接對付湯凱都可以。
只是這一種更加虛無縹緲,即使他有那個資質,也沒有那個時間。絕大部分修士要成為某種宗師,沒有個兩三百年的艱苦鑽研和錘鍊想都別想。
“怎麼辦?”
他腦海裡轉念不斷,但始終都找不到什麼辦法能夠儘快達成目的。
花大價錢購買到了資訊,但計劃剛剛開頭就遇到了極大的阻礙,這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倒也沒有灰心,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不如人意,諸多阻礙才是常態,想不到辦法就暫時放下,休息好之後再繼續。
他一路御劍飛來也累了,於是停止了思考,開始寧神靜心,很快就沉沉入睡。
這也是《混沌歸藏訣》的好處之一,這頂尖道家法訣使他比其他修士更加容易寧神靜心,更加容易入定。
至於安全問題他倒也不擔心,他的體質和所修功法獨特,對危機有足夠快的自然反應,有危機來臨他自然就會提前驚醒。
那四個煉氣九層散修合租舍友之間乃是相熟之人,看見高昂竟然坦然進入入定狀態的沉睡,都忍不住驚訝的相互對望了一眼,但也沒有起什麼壞心思,這裡畢竟是內城的客棧,沒有足夠大的利益誘*惑,他們不會去冒那個險。
翌日清晨,高昂睡足精神醒來時,他的四個舍友已經在淋浴間前開始排隊淋浴。
修道之人講究清淨,其中的淨字也含有淨身的意思,只要有條件,基本所有的修士都會經常淋浴來保持身體的潔淨。
高昂也走到隊伍後面,此時他們五人終於有了正式交流的機會,畢竟可能要同住一個月,相互間需要熟絡一番。
不過這四個舍友一直混跡在修真界的底層,知道的事情很少,相互間聊的也很淺,高昂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話,也不怎麼在意,淋浴完畢之後就離開客棧去了散修坊市。
那個自發形成的散修坊市的規模倒也不小,兩座高山腳下方圓三十里內都可以看到擺攤的散修。其中還有小商鋪和食肆酒館,甚至還有一些湯藝館。
所謂的湯藝館其實就是妓院,修士們高人一等,當然不喜歡那個妓字,所以也就雅稱湯藝館。
純粹的湯館就只是單純泡澡放鬆的地方,加上一個藝字,那就多了女人的那些事了。
那個散修坊市之所以有如此規模,傳聞還有一段來歷。
傳聞兩千七百多年前,一個煉氣七層小散修在一個廢棄多年的古宗門遺址地下挖到一把絲毫不起眼的古傘,除了異常堅*硬和沉重之外,不僅沒有靈力波動,就連打也打不開,簡直就和化石差不多,他到那些商盟兜售全被呵斥,但他不甘心,於是來到這個地方擺攤叫賣。
當時這裡也就寥寥十幾個散修擺攤,尚未形成坊市。
那個小散修將古傘放在地攤上大聲叫賣,在山頂論道館參加論道會的幾個元嬰修士也被吸引下來仔細看過,但最後都失望的搖頭離開,那把古傘就這樣在小散修的地攤上擺了幾年,一直都沒人問津。
直到某一天,一位化神修士心血來潮到此地閒逛,看見那把古傘就即刻雙眼發光,身體都有些顫抖,隨手給了那小散修幾千萬下品靈石和一堆靈丹法寶,然後十分的緊張收起古傘,接著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後來有傳聞說,那把傘是上古大能修士用道基精血祭煉的通靈古寶度劫傘,可以為化神修士飛昇時抵擋一半以上的天劫威力。那位化神修士原本度劫無望,但就是憑藉那把度劫傘從容飛昇靈界。
至於那個得到巨大回報的小散修,好像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有人說此人自那之後就覓地潛修,從此一飛沖天到別的大城攪動風雲去了;也有人說此人驟然得到巨大財富卻又無力自保,自然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但無論如何,這一片原本不怎麼引人注目的普通區域就開始迅速熱鬧起來,時不時有些高階修士前來閒逛,期望也有運氣淘到些逆天的寶物。當然也就有更多的低階修士到此地叫賣自己那些探險所得,一個成規模的散修坊市就此形成。
高昂一大清早的來這散修坊市並沒有什麼淘寶的心思,因為來這裡的散修基本都是衝著散修坊市來的,他當然不好大白天的躲在客棧裡,反正他心神安定,到哪裡一樣的思考,出來轉轉也好過在房間裡閉門造車。
他找一個食肆用過早餐後就開始在散修坊市瞎逛,他的心思當然不在那些地攤上,腦海裡還是反覆思量如何儘快接觸湯凱的那些酒肉朋友。
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他想到的許多辦法還是被自己通通否決了,他修為太低,又無背景,想要短時間在這種等級森嚴階層固化的地方得到一個足夠地位的身份實在太難。
事實上,他一個實力這麼差又毫無背景的小人物,進入一個強者為王的陌生世界裡,最好的做法就是馬上找到一個強者為他保駕護航,如果他能夠迅速搭上一個元嬰大佬做靠山,那要找到一個所謂足夠地位的身份就是小事而已。
那樣的話,就算他不能馬上在鹿鳴城橫著走,也絕對比較安全,就算碰到什麼較強勢力的紈絝子弟突然欺壓他,他也能夠很快就藉助那個強大靠山反過來將那些人的臉打得啪啪啪的響,根本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殫心竭慮。
只是非常可惜,沒有什麼大佬的至親之人剛好那麼巧突然犯了病或者遭了難等他去救,然後對他感激涕零決定呵護他成長;他也沒有什麼王八之氣,或者有什麼光環,剛好碰到一個古道熱腸、又喜歡對年輕青年才俊主動呵護的熱心強者老前輩。
當然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找到一個靠山,之前他遇到的榮三小姐就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靠山,只是他非常迂腐的放棄了而已。
他想一個多時辰,不僅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而且逛了這麼久,在那些地攤上也沒有任何收穫。不過他也不著急,繼續慢慢的看,慢慢的走。
逛至中午時分,他已經到了徹底窮思竭慮的程度,知道自己就算再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只好決定將那幾個勉強可以一試的辦法中挨個先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