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朗道:“高老弟,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煉氣九層,所以才敢邀你同去,否則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就難辭其咎了。”
高昂笑道:“路總是自己選的,是生是死也怨不了旁人。再說了,這修真界何處不危險?又有誰能夠長生?早死晚死而已。”
太史朗也哈哈笑道:“高老弟所言甚是,人命之賤堪比腳底泥,每天光是死在這路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言罷伸手指了指他右側十多里外。
此時那裡正有一場大戰,交戰雙方各有十來個修士,都是築基中後期,戰鬥非常激烈,刀劍和法術漫天飛,雙方都打出了真火,出手非常狠辣,恐怕很快就會有人隕落。
高昂皺了皺眉頭,道:“他們為何半路就做生死之鬥?”
太史朗輕蔑一笑,道:“徒為利耳。那兩幫人我都認識,黃衣是義合幫,青衣是昊星幫,他們的地盤接鄰,所以諸多爭鬥,本來昊星幫實力較弱,一直不怎麼敢和義合幫正面硬戰,但最近應該是得到了新崛起的那個互助改命堂的支援,所以才會主動挑戰義合幫。”
高昂皺了皺眉頭,道:“太史大哥也知道互助改命堂?”
太史朗露出厭惡的神色道:“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魑魅魍魎而已,比那些擺明車馬的幫派更可惡,我如果不是實力太差,都想殺入他們的總堂去看一看堂主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喪心病狂到連煉氣散修那幾塊血汗靈石都要騙。”
高昂唯有苦笑,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大事了了之後去互助改命堂刺探一番,但也知道他做不到,在晉級築基之前他都不敢對互助改命堂有所舉動。
太史朗又道:“那兩幫人打生打死的,其實死的都是那些散修幫眾,上面的金丹堂主幫主等等根本就不會性命相博,他們的命金貴著呢。但別看他們都是金丹,其實他們也不過那些高門世家的狗而已,主人讓他們咬誰就咬誰。”
“只是可惜可憐了那些散修,好不容易才成功築基,但為了能夠繼續晉升甚至只是為了活下去,最終都不得不被那些人利用。而且那些幫派往往都會提前控制那些煉氣九層散修,等他們成功築基之後就威逼他們加入。”
高昂對這類事情也不算陌生,但他對這類事情沒辦法有太多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唯有輕嘆一聲道:“不管在什麼地方,想要好好活著都不容易。”
聽了高昂此言,太史朗的臉色忽然一黯,似乎想起什麼難過的往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久久無言。
高昂聽得出太史朗嘆息聲中的痛苦和壓抑,但他和太史朗交情尚淺,也不好虛言勸解,更不好多問,只有埋頭趕路。
鹿鳴城方圓九千多里,也即從正南門到正北門九千多里,沿著城牆從西南門繞到北門,至少也要走八千里,兩人以平均一息十丈,也即一個時辰四百里多一點的速度御劍飛行,走走停停,第八天的日落時分終於到了正北門。
正北門城外五十多里處有一個規模頗大的坊市,和燕峰城外一線天前的坊市一樣,都是為外出探險的修士們所建,遠道而來的修士基本都會在這個坊市稍作停留。
高昂隨著太史朗落到了坊市的廣場上時,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叫道:“高昂道友,終於見到你了!”
隨即他就看到一個青年修士快步向他走來,此人竟然是他在火縫山脈偶遇的林正和。
目光越過林正和,高昂就看到了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忍不住眉頭一皺。他對林正和的感觀還行,但對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就很厭煩了,根本就不想見到這兩人。
林正和微笑著拉起高昂的手道:“高兄弟,當日你匆匆離去,我都來不及和你好好敘話,今日能夠再次相遇當真令人高興!”
高昂正奇怪林正和何以如此熱情竟然抓住他的手時,卻忽然發現手中多了個儲物袋,然後就聽林正和密靈傳音道:“高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有聊表一點心意,請萬勿推辭。”
他也不矯情,不著痕跡的收起儲物袋,然後介紹道:“林兄,這位是我的朋友……”
卻不料他話還沒說完,林正和就對太史朗抱拳哈哈笑道:“太史兄,別來無恙?”
一向對他人冷臉冷眼的太史朗對林正和的態度卻相當不錯,也笑著對林正和抱拳道:“林兄,很久不見。”
顯然這兩人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不差。
“太史兄,高兄弟,我們走,今日難得相遇,必須要找個地方好好喝上幾杯。”林正和顯然是個性格外向爽朗的主,拉起兩人的手臂就往一個酒館走去。
和林正和一起的修士,除了潘玉龍和那個傲嬌女修外,還有兩個青年修士,那兩人的法衣上都繡有獨特的門派徽記,都是築基中期修為,神色自信而淡然,顯然是高門大派子弟,他們看見林正和竟然和高昂這麼一個不入流的煉氣九層散修勾肩搭背,都相當厭煩的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不能在這種小事上掃林正和的興,他們這五人臨時團隊之中林正和實力最強速度也最快,如果和林正和散夥,根本就沒有希望完成那個任務。
但潘玉龍還是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一個破爛煉氣散修,幾句話打發了就是,還去喝什麼酒,浪費時間!”
高昂此時雖然已經進了酒館,不過他五官六識極其敏銳,還是聽到了潘玉龍所言,但他也只是聽而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