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們凱旋歸來的時候,正好是小喜歡滿月那天。是白同志先告訴老豹子,老豹子又告訴了大棒。
大棒聽到這個喜訊,不顧戰後疲勞,拔腿就往醫院跑。
白同志關注過醫院,要對這母子倆加倍照顧,豆花的月子就是在醫院裡坐的。
大棒前頭跑,二棒後腳攆,一邊攆著,一邊還大喊大叫:“哥,哥,政委,政委,等等我,我也要去看我侄兒。”
弟兄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前一後進了豆花住的窯洞。
小喜歡睡著了,恬靜的小臉蛋上,露著兩個小小的酒窩,嘴巴那裡,長得和豆花一模一樣。
熟睡中的小喜歡眉頭緊鎖,稀疏的眉毛向上揚起,和大棒的劍眉有得一比,特別是那個鼻子,父子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豆花變嫩了,變水了,變白了,本來就是一個美人坯子,這一個月的養尊處優,她面容白裡透紅,面板吹彈可破,一點都不比那大閨女遜色,甚至比大閨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成熟、豐滿,韻味十足的少婦形象,呈現在大棒眼前。
大棒看的眼都直了,要不是在醫院裡,要不是二棒也在身邊,他真的想把自個的婆姨一口吃掉。
豆花雙目顧盼,顧盼生輝,生輝求歡。她的心裡也是春心蕩漾,漣漪湧起。自己的愛人,娃娃他爹,終於又見面了。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一家三口能團聚在一起,實在是難得。
大棒過去撫摸著小喜歡的小臉蛋,趁機捏了一下豆花的手,問:“名都起好了?喜歡?這名好,喜歡,大家都喜歡,歡歡喜喜。”
二棒就誇功一樣得意:“怎麼樣?喜歡,我起的。”
豆花眼含秋波,臉上盪漾著幸福的笑容。
二棒突然指著豆花的胸前,大驚小怪地叫喚起來:“嫂嫂,你怎麼了,胸前流出水來了,衣裳都溼了。”
豆花“咯咯”笑了,說:“你倆出去,溢奶了,我要給兒子餵奶了。”
二棒看著他哥,說:“你不出去,我也不走。”
大棒瞪他一眼,說:“出去!”把二棒推到了門外。
大棒說了,如果二棒不聽話,就讓他脫下軍裝,回穀子地種地去。
剛喂完奶,老豹子也來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眼睛裡流露出來慈祥的光茫。然後霸道地說:“你們同不同意我不管,我認小傢伙當乾兒子,我是他乾爹。”
又感嘆一聲,說:“他孃的,這鬼世道,老子整天帶兵打仗,出生入死,連個婆姨也沒有,哪天一顆子彈送上了西天,連個摔孝盆的都沒有。”
豆花說:“大哥,我替小喜歡認下了,您就是他的親人,是他親爹。”
二棒見沒有自己什麼事,就著急地說:“我也認,我也是喜歡他爹。”
豆花把眼淚都笑出來了,說:“你這個憨貨,你是喜歡的親叔,他二爹。”
然後一本正經地對老豹子說:“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個人的事情了。”
老豹子“唉”了一聲說:“上野豬寨前,到是說了一個,讓小鬼子禍害死了。現在兵荒馬亂的,整天行軍打仗,說不定哪天就見了閻王,我可不想讓一個無辜的女子變成寡婦。”
豆花說:“話不能這麼說。”
她心裡忽然想起來一個人,一個念頭在她腦子裡產生了。
豆花等不到貨郎哥回來,她的事情一時無法下定論,雖然大棒也是知情人,但她是他的婆姨,得避嫌,他的證明不能全部採信。
豆花真的有點惱火,這叫甚麼事了,婆婆媽媽這麼麻煩,依她的性格,不等了,她要離開這裡,回去該幹嘛幹嘛,不加入他們的隊伍,她就不打鬼子了嗎?就不和河防團那幫龜孫子們鬥爭了嗎?
大棒苦口婆心勸說她,這是組織上的程式,特別是從敵佔區過來,像她這種情況,是慎之又慎。
豆花就問他:“你說說,你的婆姨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