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咬牙說,“不,老子要跑二萬米,而且要綁十公斤沙袋!”
“別想不開,人家有這能力是好事,你家錢小夏免費受到薰陶。這是一種不花錢的婚前培訓,而且還是免費的,你將來有福了。”
“我已經顏面掃地,老大,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林濤有點氣急敗壞。
早晨,錢小夏和韓桂枝早早就起來了,兩人手拉手要去買早餐。剛走到街上,只見虞松遠和林濤穿著短褲背心,小腿上裹著厚厚的綠色帆布,正說說笑笑地提著早餐往回走。
“哇,你們起那麼早?我怎麼一點沒聽到動靜?”其實兩個姑娘也是一夜沒睡好,剛見到他們時還有點臉紅,可一看到他們生龍活虎的樣兒,便興奮得什麼都忘了。
“一對懶蟲,我們都跑了四個五千米了。”
錢小夏不信,“天,二萬米,你們每天早晨都要跑這麼遠嗎?這和自殘有什麼區別?”
“錯,我們每天早晨是武裝晨跑二萬米,十公斤沙袋。”
“我的天!白天訓練那麼累,晚上一定睡得香!”韓桂枝問完,臉忽然紅透了,錢小夏也鬧了個大紅臉,她和林濤一樣,都覺得很沒很沒面子。
虞松遠見狀故意說,“我們平時訓練很苦,一有睡覺的機會,基本上是倒頭就著。就是電閃雷鳴,風稠雨驟,地震塌方,甚至炸彈爆炸,我們也能快速入眠,而且是深度睡眠。簡單地說,泰山崩於前,沒醒。”
聽完這話,錢小夏心裡稍安。看著他們小腿上裹著的象棉褲腿一樣的綠色厚帆布,韓桂枝問道,“你們跑步時,腿上為什麼還要包著這東西,不熱嗎?”
“這是沙袋,裡面是十公斤黃沙。”
“你們探家還帶著十公斤沙袋?累不累啊,在部隊的時候,早晨都是這樣跑嗎?”
“是啊,就是不帶著,到哪也得自己做一個。我們打算帶到學校去的,四年哪,每天早晨鍛鍊都要用的。”
“行李不超重嗎?”
“它不佔地方,不坐火車不坐飛機,不要緊的。我們有勁,別人根本看不出來有多重。”
大家有說有笑地往回走,走在虞松遠旁邊的韓桂枝,不時偷眼看著他,心口嘣嘣直跳。只見他比林濤稍高一些,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繃著的嘴唇,寬闊的肩膀,強壯有力的四肢。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線條硬朗的側影,簡直晃得她要暈過去。
虞松遠決定推遲返鄉的行程,早飯後,林濤開著副場長的專車,按照韓桂枝的指點,直奔雲臺山下。車子進入山後面一個大山村內,在一相相當氣派的大院子前停下。“虞大哥,這是我的家。”
錢小夏驚問,“那市政府旁邊的那套房子?”
“那也是我的家。平時回來,我住在那,方便一點。虞大哥,林大哥,請到家裡喝茶。”韓桂枝說著,上前拍了拍門。門開了,一個優雅的、臉上籠罩著淡談愁緒的中年婦人,開啟門,欣喜地說,“舒姐,小姐回來了。”
說著,將他們讓進院子。
這是一個跟馬大爺家相似的小院子,三板鋪的地面,石頭院牆,石頭房子,拾掇得乾乾淨淨。三間正房,兩間廂房,石牆青瓦,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院內有一口古井,一個小花圃。還有一個馬廄,只不過裡面沒有馬,堆滿了雜物。
一個四十歲左右,保養得很好的婦人迎了出來。韓桂枝剛喊了聲媽,婦人卻一頭跪在虞松遠、林濤面前,嗚嗚地哭了起來。
虞松遠、林濤驚得目瞪口呆,錢小夏也一下子愣住了。韓桂枝本來想去扶起母親,可是母親卻一把緊緊抱住虞松遠的腿,啜泣不已。韓桂枝只好也陪跪在母親身旁,也跟著嗚嗚地哭了起來。而先前開門的婦人,也跟著主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小韓,這是……”虞松遠感到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這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一幕,到底遇到了什麼冤屈,要讓一對母女三人如此無助、悲哀、絕望?
虞松遠和林濤、錢小夏好不容易,才將三人從地上扶起,好言勸慰。三個婦人才站起身,停止哭泣。
“虞大哥、林大哥,別怪我媽,你們跟我來就明白了。”韓桂枝說著,帶著虞松遠和林濤走進正堂內,又走進藥味很濃的東頭房。
只見床上仰面朝天躺著一個男人,臉白得象一張紙,慘白得比死人還要嚇人。他的臉已經扭曲變形,眼窩深陷,目光一動不動,直瞪著天花板,毫無知覺。嘴張著,插著一根餵食的管子。嗓子眼裡,呼嚕呼嚕地喘息著。
這一幕,讓虞松遠更加震驚,他不解地看著韓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