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名修行者!徐風暗想。
徐風轉念又一想,也不覺得十分奇怪,只要有銀子,就請得起修行者,衡水黃家大概有十萬金的家底,能夠請動像灰眸禪師那樣的修行者,汪四海家底何止有百萬,手下有修行者更是不足為怪。
汪四海識人奇準,為人豪爽,即使不依靠銀子請來修行者也是正常。
修行者與銀子的關係徐風猜對了,但是這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卻並不是汪四海花銀子請來的,也不是汪四海主動結交的。其實如果是天啟中境的修行者,能夠從老者清朗淡渺的氣息中知道,此人來著郢都,來自三清道壇。
“淳化五年,埠豐大算,頭名,徐風!”
隨著白鬚老者的話音,眾人紛紛熱烈的向徐風點頭致意,徐風也與大家拱手還禮。
大夏王朝裡,除非是皇族和修行者,女客一般不上廳堂。生意人不大講究,堂下坐著的大掌櫃裡,好幾個邊上都站著自己的子侄小輩,中間也有幾名豆蔻年華的女孩子。
也許是受父輩不拘俗禮的影響,少女們以熱烈大膽的眼神盯著大展風采的徐風。
徐風感到最近好像在那裡見過這種眼神,想起小鎮上抓藥的小蘿莉阿採,又想起正在恢復傷勢的蔣遼。
李文星直到此時才得知自己的管事徐風在場間的表現,後悔和羞愧的已經快要暈過去。
“次名,吳大猷!”
……
隨著白鬚老者宣佈完畢,開始大算第一階段的最後一個程式,由埠豐錢莊的文大掌櫃代表全部十二名管事進行總賬的彙報。
雖然徐風的表現給了文掌櫃極大的打擊,但是他很快就穩定下心神,接受了這個事實。
輪到自己表現了,只見文掌櫃一隻手撥著鐵製的算盤,一隻手翻動這賬目,嘴裡不停的報出數目。
“淳化二年一季,埠豐總進銀三百六十四萬兩三錢五毫,總出銀一百四十八萬兩一錢四毫,盈餘兩百一十六萬二錢一毫。”
…………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本總賬已經算完,神運算元的本色展露無餘,這樣的速度,就是放在管事中間比拼,雖然不可能比得過徐風,在其餘管事中間奪得名次絕對不是難事。
座首的汪四海大聲讚道:“好!我埠豐興旺發達啊。”眾人跟著一起稱頌。
一片讚譽過後,文掌櫃向著徐風悠然說道:“徐管事好手段,埠豐大算自古至今也沒有見過如此年輕,如此聰穎的管事。”徐風知道這是詆譭自己的先兆,文掌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文掌櫃表現出一幅和顏悅色,勉勵後輩的姿態,徐徐說道:“但是,年輕人也要謙虛一點,錢莊有錢莊的規矩,就拿撕毀賬目來說,雖然毀的是封面,但也是對賬務的藐視啊,年輕人要心懷敬畏,知道遵守規矩。”
徐風最煩什麼“心懷敬畏”之類的陳詞濫調。
只要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堂堂一條好漢,有什麼好敬畏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這就是徐風簡單明瞭的規矩。
但是作為長輩和上級,文掌櫃在這種場合說他幾句,徐風也沒有辦法反駁,否則就會被扣上目無尊長的劣名。
聽文掌櫃這麼說,果然坐中幾位年齡偏大的掌櫃互相對視點頭,表示非常認可文掌櫃的說辭。被徐風大喝一聲震的蹲到地下的老管事,更是老懷安慰,直盯盯的看著徐風,期望在他臉上找到一點羞愧之意。
結果他什麼也沒有找到,內心不禁有些許失望。
面對一通又臭又長的訓示,心思相對簡單的年輕學徒,跑街們,臉上隱藏著一幅不耐煩的表情,汪明明更是心不在焉,低頭玩弄自己手裡的一隻玉鐲。
她期待著大算的下一個階段的開始,等實務清點階段進行完畢,就可以開宴了,到時候可以讓父親把自己安排在徐風旁邊,好好請教請教演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