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說罷,就連連的作揖打躬,面上滿是哀求之色。
要說這汪慶喜,明面上是挾理而來,卻又甘願伏低做小,將一番話說得是恩威兼具、情理並重,真可謂剛柔相濟、滴水不漏,好懸沒把一向以仁人君子自居的賈政生生的羞死。
在汪慶喜的一番話下,賈政是又驚又氣、又急又惱,忙命人將賈寶玉喚了出來。
而聽了賈政的命令,賈寶玉雖不知是何情況,但還是急忙趕了過來。
甫一進門,賈寶玉便看到了賈政臉上的一片怒火,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個“咯噔”。
以賈寶玉捱揍多年的經驗來看,今兒這樣式,自家怕是要有一頓好打!
果然,下一刻聽到賈政在那怒而問道:“該死的孽障,你不在家讀書也就罷了,怎的又作出這般無法無天的事情來?
想那琪官,乃是忠順王爺駕前承奉的人,你是什麼人物?也敢無故引逗他出來,如今卻是禍及於我!”
好麼,在賈政心裡,怕是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賈寶玉聽了賈政的話,不由唬了一跳,忙回道:“實在是不知此事。況且我連琪官是何人都不知曉,更是不熟,老爺為何要無故加以‘引逗’二字?!”
旁邊賈政未及開口,那汪慶喜便又道:“公子也不必掩飾了,若是知曉琪官現今藏在哪裡,還請及早說出來,也好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少受些辛苦,大傢俱都會念公子的好的!”
聞言,賈寶玉連連搖頭,說道:“還請管家見諒,在下實是不知。”
“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汪慶喜見賈寶玉依舊嘴犟不肯承認,心中不由暗笑,要的就是你這般反應!不然還怎麼將事情鬧大坐實?
但外頭,汪慶喜臉色卻是掛著一絲冷笑,繼續道:“公子既說不知此人,那琪官的紅汗巾子怎得到了公子腰上?還有這公子的扇墜子,怎的無故落在了琪官的手裡?”
一個小巧的玉珏扇墜,被汪慶喜直接放在了條臺上的茶盞旁。
見此,便如被五雷轟頂一般,讓站在那裡的賈寶玉不禁目瞪口呆。
汪慶喜又問道:“公子莫非還是不肯把那琪官的下落告訴小人嗎?”
賈寶玉見實在是瞞不下去了,便就支支吾吾的說道:“管家既然什麼都知道,怎的他置買房舍這樣的大事反倒不曉得了?我也是聽說,他如今在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什麼紫檀堡,他在那裡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想是在那裡也未可知。”
汪慶喜聽了,道:“公子既然這樣說,那琪官一定就是在那裡了。小人且先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罷,若沒有,還要來請教。”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但是不等其走出兩步,便被賈璟身邊的來福伸手攔了下來。
賈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事一環扣一環的,分明是忠順王府故意做好的套,擎等著賈寶玉傻乎乎的跳了進去,然後留在今兒上門發難,要在元春面前給賈家一個難看!
念及此處,賈璟對那汪慶喜道:“你也不必去那紫檀堡裡跑一趟了,本侯派人替你去找就是,你只管在這裡等著就行!”
說罷,就有兩個親兵過來,隱隱的將汪慶喜看住。
賈璟又命來福道:“你帶幾個人,將那琪官給帶回來!”
“是!”
在汪慶喜變了又變的面色中,來福帶人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