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康看了阿浪一眼,覺得這少年稀奇古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是多防備著他一點。
白如洗躺在地上,臉色發青,被雲康幾巴掌拍醒,咳嗽了兩聲才睜開眼睛。
他一把抱住雲康的胳膊,嗚嗚大叫道:“總算找到老大了,我就知道,公子不會丟下我不管……活著的感覺真特麼好。”
白如洗一眼瞥見阿浪,登時氣勢洶洶跳起來,用手指狠戳他的胸口,臭小子,你把老子誆騙了,老子饒不了你。
阿浪一臉笑呵呵的表情,無所謂地說道:“要不是我幫忙,你現在還困在陣法裡,把你從狐狸嘴裡救出來,怪我嘍!”
雲康不想聽他們吵架,走到桌案前,伸手拿了黑盒子。
黑盒子用古檀木製成,拿在手裡的感覺輕飄飄的,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氣息。
白如洗看見盒子,好奇地問是什麼東西,阿浪笑道:“只是一個空盒子而已,裡面沒有東西。”
雲康略微猶豫一下,小心地開啟盒蓋,只見裡面只有一塊白色的絹帕。
白如洗一看這絹帕,立刻想起來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在走廊的地上撿到一塊手帕,他從口袋裡把手帕拿出來,遞給雲康。
只見兩塊絹帕完全一樣,上面繡著金絲線的紫色花朵,手感細膩溫軟,很明顯是女人用的東西。
阿浪笑著說道:“傳說這陣法中困著一位穿紫衣的古代美人,她孤單一人,在鏡子裡活了上千年,只可惜沒人真正見過她。”
雲康深呼吸一口長氣,幽幽說道:“她不在這裡,鏡子里人只是一個虛幻影像而已。”
他將兩塊手帕捲起來,重新放進黑盒子裡,然後收回吞龍戒中,抬頭看著三人,淡聲說道:“東西已經找到,我們可以離開了。”
狐丘嶺隱藏的法寶,雲康已經知道是什麼,所以沒必要浪費更多時間,等他們出去之後,還要找到節目組的人,為了這件法寶,不能再犧牲太多的人。
“到底是什麼東西?”田七看著雲康,不解地問道。
阿浪雙眼眨巴兩下,乾咳一聲,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他清一清嗓子,西漢有個叫京房的大儒,精通易經術數和妖變。三十歲的時候推算自己十年後命有大劫,所以偷偷預備好一口棺材,然後用青銅造了一面鏡子,做好八卦陣法的記號,若是將來遭遇不測,就可以利用八卦鏡的卦門遁避。
果然在京房四十一歲那年,朝廷中有小人進讒言,京房下獄處死,死後屍體封進了棺材,京房的家人按照他臨終前的囑託,將鏡子埋在棺材底下,只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京房屍體復活,從鏡子陣法裡遁走。
當時朝廷中有政敵聽說了這件事,決定破除他的遁術,專門請來道教奇門遁甲的高手,費了三年時間才把京房的墳墓挖開,發現屍體如新,果然沒有一點腐壞。
於是他們把京房的屍體挖出來,到處揚言說吃了京房的屍肉,就可以百病皆消。一代大師最後落得個分屍的結果,連骨頭渣都不剩一塊。
阿浪說完這番話,總結了一句,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我們來狐丘嶺尋寶,找的就是這面鏡子,也就是當年京房要利用遁逃的寶物。只是這寶物用了世應、飛伏、遊魂、歸魂的爻理卦象,變幻莫測,非常複雜,世上幾乎無人能解。
他瞅了雲康一眼,意思是說,就算你們找到這東西,也沒人會用,倒不如交給懂行的人。
白如洗不屑地反問他一句,你學過奇門遁甲嗎,聽起來挺專業的。
阿浪嘻嘻一笑,朝他拱拱手,說道:“我只是略有心得,還談不上專業。”接著他滔滔不絕說起了鏡陣六十四卦的演變方式,如果想從鏡子遁逃出去,必須找著移形換影的坤位。
他用水槍在地上噴了一些肥皂水,然後用手指沾著水,在地面石板上畫著鏡陣的方點陣圖,口若懸河地講解了半天,抬頭問三人道:“怎麼樣,聽懂了吧,這就是離開鏡子的方法。”
田七聽得糊里糊塗,根本摸不著頭腦,頓時有些心急,說道:“你就老實告訴我們,怎麼才能跑出去!”
阿浪在方點陣圖上畫了一條斜線,說道:“這裡是互卦的交叉線,找到它就能出去。”
見阿浪說話的語氣輕鬆,田七的緊張心情緩和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說道:“這太好了,只要能離開這鬼地方,讓我吃一年素都行。”
經歷這麼多坎坷磨難,田七也不惦記尋寶物了,讓他趕緊回家,躺在軟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覺,比什麼都強。
雲康對阿浪笑道:“看你年紀不大,挺有本事啊。出門在外遇高人,是我們眼拙了。”
這少年身份神秘,雲康對他幾乎一無所知,等狐丘嶺的事情了結之後,要讓杜星移查一查這小子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