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走廊被兩束穿透力極強的手電筒光線照亮,依舊是謝淵走在前面,譚小云一手自拍杆,一手手電筒,緊緊跟在謝淵的身後。
寂靜的醫院裡傳來她腳步聲的迴音,她有一點難以言述的驚悚感,當大部分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場所裡空曠起來,一點微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如果這裡真的存在一些可怕的東西,估計順著腳步聲就能來找她了。
還好沒一個人來。
直播間裡的觀眾數量龐大,也有人察覺到了一個問題……
[暈子姐,和你一起的那個wake為什麼沒有腳步聲啊]
[是哦,是因為直播收音不好嗎?明明是兩個人]
[聽起來就跟只有一個人在走路一樣]
譚小云分出注意力看向彈幕反饋的時候,避開鏡頭吞了口唾沫。
走廊狹長,兩側是緊閉的房門,分別對應著不同醫生的辦公室,謝淵將手電筒往頭頂的天花板照去,沒看見有滴血的趨勢。
他於是打算隨便開啟一扇門進去逛逛,就聽到譚小云輕聲地叫住了他。
“wake,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問你。”
“什麼?”謝淵偏頭,從語氣上聽應該是很有耐心。
正常人在極為安靜的環境下說話都會不經意地壓低聲音,這是一種融入環境的自我保護本能,而他卻像完全不受環境影響,譚小云都彷彿聽到了錯覺般的悉悉索索的響動。
“那個……就是……有觀眾好奇,他們問為什麼你走路能這麼輕,就像貓一樣,聽不到聲音。”譚小云一邊瞥彈幕,一邊假裝複述,彈幕上立刻刷出很多問號,表示他們沒有說這樣的話。
“這個啊,”謝淵聽到後好像還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該怎麼回答,然後他說,“鞋底軟。”
[我信你個鬼??]
[不也是運動鞋嗎,還有這種效果?]
“這個理由恐怕有點太假了一點,你敷衍也要挑個我聽不出來的原因敷衍嘛。”譚小云怎麼會相信,因為知道晚上要來的是廢墟,很磨鞋底,她自己穿的鞋已經夠軟了。
“習慣了。”謝淵改口,“進房間吧。”
譚小云:“噫,觀眾朋友們聽到了啊,wake習慣走路沒聲兒,不過我證明,wake的體溫是正常的,你們不用講鬼故事了奧。”
[??笑死,你怎麼知道他體溫]
[危險發言]
“危險個蛇皮,你們這群人的思想給我放純潔一點,剛剛坐wake摩托車過來的嘛,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是熱的呀!”
在譚小云和彈幕隔空對線的時候,謝淵已經開啟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扇門,房間裡的陳設也和大廳一樣空曠,幾乎一覽無遺,只留下了投入使用時放置雜物的小木桌、小木櫃等,都是舊到用不著帶走的東西。
除了還能辨認出形狀的器具,地上還散落著一些拆遷時候留下的破布和木屑、牆灰,這房間沒有窗戶,四面的牆密不透風,只在角落裡割裂出幾道長長的裂紋。
譚小云還在門外,謝淵用餘光瞥了一眼,默不作聲地撿起了地上的一塊小木屑,拿在手裡。
“這以前是醫生的診室吧,門口牌子掉了,不過這房間真小,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兩秒之後,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女主播跟進來,還很敬業地做著評價,不至於讓觀眾無聊。
“如果有燈就會顯得空曠一點。”謝淵主動接話,“看看藥櫃?”
如果說這小空間裡有什麼是一眼看不見的,那就只有靠牆擺放藥櫃的內部了。
青白色的藥櫃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泛著微黃,灰濛濛的玻璃鑲嵌在櫃門中央,原本是為了方便醫生一眼看到裡面擺放的東西而設定的,現在卻一片暗沉,什麼也看不清。
“好啊好啊,那我來開!開啟看一眼,雖說大機率什麼也沒有……”譚小云很配合地走過來,端詳了一下,發現這種櫃子的款式也已經很老舊了,極為樸素,透著心酸的廉價。
[喲喲喲,潭暈暈不對呀,今天怎麼這麼大膽]
[這種時候不應該躲在後面讓wake小哥哥上去開櫃門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如果,她已經被調包了(狗頭)]
[什麼?我看的不是鬼的直播而是潭暈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