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喬大富的鬼肉加工作坊,我這心頭的一口惡氣也出了一大半,但遺憾的是我依然沒有打探到小倩魂魄的下落,不過還是想到如今總算拔出了一顆眼中釘,斷了喬大富的一條財路,也算是重創了一下那惡鬼了。
第二天老葛回來說,喬大富在家裡氣得直跳腳,指天指地的發誓說要和我沒完。我笑了笑說道:“它和我什麼時候完過?”
老葛說道:“爺爺,那老惡鬼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咱們如今和它死磕上了,只怕是它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以後都得提防著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吩咐老葛多派人手去監視那老鬼宅子的動靜,一有風吹草動就回來告訴我。不管怎麼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又過了一週,我和老葛來到老君山上,王道士昨晚打來電話喊我過來一趟,說是今日要商量去牛背山打殭屍的事情。
到了王道士的寮房後,那道士開口又問我老媽好不好,我支支吾吾的應答著,心頭想道:“我又沒天天住家裡哪裡知道,我老媽好不好你比我更清楚,還來問我做啥?”
我二人剛在閒聊,這時候一個胖乎乎的中年道士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長相俊秀的青年道士。
一見來人我們急忙站了起來,王道士急忙喊著“師兄”,我不知道喊啥,憋了半天才喊了一聲“黃叔”。
那道士急忙擺手笑著說得:“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可別亂了輩分,你得喊我師兄才行!”說完後那道士自個兒的哈哈大笑起來。
來人正是這老子廟的當家主持黃平陽和他的大徒弟道寧,王道士笑著說道:“他不過是個孩子,以前叔喊慣了,一時開不了口。”
黃主持笑著說道:“那也不行咯,咱們師傅既然收了他為關門弟子,這個輩分可不能亂,就是道寧和道明他們見了,還得喊他小師叔呢!”
於是道寧急忙上前喊了我一聲“師叔”,弄得我一個大紅臉。一聽這話,王道士也哈哈笑了起來,我也不好意思的跟著呵呵笑了笑。
閒聊了幾句,王道士開口說道:“師兄,那咱們去師傅寮房吧!”黃道士點了點頭,然後大夥一同往著往著癩頭老道的院內走去。
這一路上王道士和黃道士走在前面,我和道寧走著中間,老葛在後面跟著。我聽到王道士說道:“師兄你知道吧,那先前說好的灌縣川主廟的至宗老法師昨日傳過話來,說是也不去了。”
黃道士點了點頭,說道:“怕是受了趙公山真武觀袁觀主的影響吧,他二人一向交好,一人不去,另一個人多半也不會去。”
王道士說道:“加上二仙殿的彭正本,如今十個說是要去的只剩下四五家了!”
一聽這話黃道士皺著眉頭沒有吭聲,於是大夥埋著腦袋往那劉老道的寮房走去。
剛進那小院,便聽到裡面摔盆摔碗的聲音,又夾雜著一些叫罵傳來。王道士皺著眉頭說道:“師兄你聽聽,咱們師傅的暴脾氣老毛病又犯了!”
黃道士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時候又聽到那癩頭老道在裡頭罵道:“你媽批這是啥湯,嘴巴都燙爛了!端走端走……幾個老狗日的也是,說話不算數,屙出來的屎還要吃回去了,日他媽明明說好了的,翻個身就變了卦……”
一聽這話,我們便知道那老道正在罵著說不去牛背山的幾個山頭的法師。大家正要掀開簾子進去,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火居道士端了一缽子芋頭湯出來,哭喪著一個臉面。
“李老三,這是怎麼了?”黃道士開口問道。
那叫著李老三的火居道士急忙躬腰答道:“主持,監院,長老說這湯太燙嘴了,正冒火呢!”
王道士皺著眉頭說道:“你不曉得用水冰一下再端過來,自己找罵。”
那火居道士唯唯諾諾的點頭答應,然後端著那缽子走了。
於是我們進了那正屋,見到癩頭老道正斜靠在木榻上氣鼓鼓的生悶氣,氣得鬍子上沾了一些口水沫子,見到我們進去瞪了一眼後也沒做聲,一個床榻髒亂得跟個狗窩一般。
我急忙上前作揖喊道:“師,師傅,師傅好!”我一問好完,老葛也急忙跟著請安。
那老道瞪了我們一眼,罵道:“好你媽個腳,你看我這個批樣子像是好的人?日媽都快氣得爆炸了!”
那老道這麼一罵弄得我們有些尷尬,黃道士笑呵呵的走過去坐到他的床榻邊上,端了一杯茶遞過去說道:“師傅,瞧你老人家這氣得臉都綠了,鬍子也掉了幾根,你這是何苦呢,氣大傷肝!”
癩頭老道一把奪過茶水去,牛飲了一大口後砰的一聲摜在旁邊的小木凳上,罵道:“日媽你看這事,明明說好的去,結果臨時又變卦了,跟個錘子一樣……”
王道士皺著眉頭說道:“他們不去就算了,咱們去就是了。”
一聽這話,癩頭老道瞪了王道士一眼,罵道:“你說得輕巧吃跟燈草,他們不去,你打得贏嗦,你以為你是張天師,能幹完了!”
王道士被他怵得說不出話來,黃主持拍了拍那老癩子的後背,笑著說道:“師傅,這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我們管得住麼?他們不去我們也不能捆了別人過去啊!車道山前必有路,這事您老人家就不要再生氣了哈,有我和師弟想辦法呢!”
看得出來那黃道士脾氣較好,也比較沉得住氣,怪不得能做一觀之主。
這時候那癩頭老道自個兒嘀咕著罵道:“幾個老狗日的下次要是有啥事來求我,你們都別讓上山了,喊小道士拿掃把打起走,日他媽……”
一聽這話黃道士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這時候王道士坐到床邊的一張太師椅上,又招呼我們坐下,於是我和道寧慢吞吞的坐到矮腳凳上,老葛依然站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