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赤足,眉眼如刀的高大男人,這一刻,卻如同朝聖。
「帝釋天,求見道君。」
「上來吧。」
聲音一如記憶中的親切。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這個聲音一直對他很友善。
帝釋天如刀鋒般銳利的眉眼中多了笑意。
「我很看好你哦!」
這話依稀在耳邊,在昨天。
帝釋天走進魔羅福地,來到小天峰下。
那道身影,一如四萬年前,站在山崖邊等著他,如風如月,又如這山,神秘又高遠。
帝釋天躬身一禮,邁步登山。
吳天笑了笑,沒說什麼,從他第一個趕到東方救他的那一刻,他們就是朋友了。
帝釋天上山見到吳天,再次躬身行禮,吳天擺了擺手,「不必如此。」
吳天轉身走在前面,帝釋天跟上,一切都自然而然。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一直靜靜走到了房屋前。
吳天指了指對面的蒲團道:「坐。」
帝釋天等吳天坐下,微微欠身,坐了下來。
吳天微微一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帝釋天尷尬一笑,在吳天的注視下,他有種要抓頭的感覺。
「那個……」帝釋天挪了挪屁股,艱澀說道:「教主讓我來請您議事。」
「議事?」吳天左眉上揚,似笑非笑的問道:「議什麼?」
帝釋天嚥了一口口水道:「眼下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
吳天點頭,「我知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不僅你知道,你們教主,應該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才對。」
這話說得,帝釋天都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和吳天對話的無力感。
帝釋天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教主還是想和您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吳天嗤笑一聲,「十方國度,又不是我的十方國度,億萬萬眾生信仰的又不是我吳天,他們信仰的主神都不管他們死活,我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這話說得,帝釋天又沒話了。
「理是這個理,但西方……」
吳天抬手,「打住,西方是西方,西方教是西方教。」在這個時候,吳天做了一個切割。
帝釋天聽懂了,吳天這是要和西方教劃清界限,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
帝釋天不由得一頭冷汗。
吳天卻攏了攏衣袖,淡淡一笑,道:「你始終要記清,這一量劫的應劫之人是誰,在東方是龍鳳麒麟,在西方是毗溼奴,大梵天,溼婆,薩克蒂,不要弄淆了,把自己也算進去。」
帝釋天又是一頭冷汗。
「七萬年了,這一量劫終於要走到盡頭了,總要有人應劫,東方三族稱霸了東方七萬年,西方教更是一教獨大,享受了七萬年氣運,收割了七萬年信仰,他們也都走到了他們的巔峰。」
吳天笑著說道:「就連你都到了後期了。」
帝釋天越聽神情越凝重,最後起身,躬身一禮。
吳天笑了笑,也隨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