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啊,還記得我曾說過的話嗎?”
“呵呵,忘了?不應該啊,我給你點提示,大約是在三測和四測間隔的那個時期,也是在這個屋子,除了你,還有一位小同志。”
“記起來了?”
“那位小同志問我,迦南究竟是不是一個遊戲,我是怎麼回答的?”
“你大概以為我當時騙了你們吧?”
“說得好,遊戲與否在於你們對迦南的認識,人類太依賴感官和思維的慣性了,習慣給相似的事物掛上相同的標籤,並用已有的經驗去套,對迦南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迦南是不是個遊戲並不重要,往大了說,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個遊戲呢?關鍵是我們怎麼去認識和理解它,這很重要啊!”
“我發現,直到現在你們對迦南也沒有一個成熟、理智且統一的認識,思想上還很混亂,正是因為這種混亂,才導致你們進退失據,在面對大迷霧的時候,出現這樣和那樣的矛盾,既想要西瓜又捨不得丟掉芝麻,這是不行的。”
“我認同地球上的人類是從低階形態進化而來的。”
“人類的始祖一開始住在樹上,後來環境變遷,逼迫它們從樹上下來,在地面上生存。地面自然比樹上要危險很多,為了生存下去,他們不得不改變習性,去主動的適應環境,學會利用和使用工具……你看,是不是跟現在的形勢很像?”
“地球上的人類已經很久沒有進化過了,科學也是一樣,這顆星球就像個溫室,它遮蔽了來自外界的暴風雨,也讓你們習慣了安逸,也就喪失了帶領整個族群從‘樹上下來’的勇氣,這是不行的。”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並不謀求某種控制,你們的權勢、地位、財富等等,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適當的時候,甚至能將魔網交給你們。”
“我這個人從不說假話,20席圓桌會議就是個嘗試,也是一次考試,可你們交的答卷卻並不理想啊。”
“20席圓桌會議的時期,你們掌握了最高權利,但你們做了什麼呢?”
“刺探系統的秘密,想盡辦法為自己謀取好處,內鬥,相互攻擊、相互拖後退、各種陰謀詭計、甚至跟我們的敵人眉來眼去,沒冤枉你們吧?
“你們把線下的那一套照搬到線上來,從未做過為從‘樹上下來’的準備,還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傲慢來對待線上的一切,甚至對系統神殿乃至我都缺乏敬意。”
“不要急著分辨,這種傲慢並不是語氣、舉止,而是下意識的自我認知和對線上的認知,所以系統神殿們不能容忍,20席圓桌會議失去了她們的配合,丟掉了事實上的權柄。”
聽到這裡,餘慶東才從唯唯諾諾的‘鵪鶉’狀態中有了一點別的反應。
正是因為20席圓桌會議淪為橡皮圖章,才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也從所謂的保護傘公司的大boss,淪為事實上的階下囚。
有些人要追究他‘球奸’的責任,開始反攻倒算,對線上的一切深惡痛覺,將以往他做過的事放到顯微鏡下審視,還喊出了‘刮骨療毒’的口號,要求對億萬玩家和遊客採取‘斷然措施’。
任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紅樓最頂層,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張暗紅色的真皮沙發上,零號就像個鄰家青年,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不見任何意義常人的地方,輕鬆、寫意,臉帶微笑……一如從前。
“……現在我準備履行諾言,給你們兩種選擇,第一種,假裝生活在樹上,我會還給你們一個表面上的平靜,第二種,徹底的從樹上下來,就此跟過去告別,解放思想,主動去適應新的環境,重啟停滯已久的進化之途,未來的成就就不止身處的這個溫室了,而是星辰大海。”
“董,董事長,我一定帶到……”
“我個人很希望你們選擇第二種,當然,就算你們選擇第一種,改變就是改變了,我們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去做刻舟求劍之事。”
“那就這樣吧,我給你們3天時間,你先回去吧。”
餘慶東唯唯諾諾的出來,門外已經有人在等了。
餘慶東對這個大鬍子的白人男子笑了笑,讓開了位置讓他進去。
這人進去後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激動的一連串英文詞彙的尊稱,什麼偉大的、至高的、唯一的……
丁健小心的將房門關上,餘慶東才加快步伐,離開這裡。
紅樓外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人,見他出來,全都在行矚目禮。
餘慶東的臉皮抽搐了一下,被帖上來的兩個黑西裝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