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太監你一言我一言,把李太后拱的內心怒火萬分,實在是沒想到,皇帝在外,竟然是這般胡來。
“你們為何今日才跟我說。”
“有一個惡人,叫做周衝的,慣會欺壓太監宮女,連聖母傢俬東裕庫都不放過。
自己吞了好多銀子,然後給了皇爺一成,讓皇爺以為他是個忠心的。”
“難道皇帝先前跟我說東裕庫太監貪腐,也不對?”
“聖母,東裕庫往年一年才得銀十幾二十萬兩,如何貪得幾百萬兩?這都是周衝仗著皇爺信任,在外搜刮地方得來的。”
“百姓們苦不堪言。”
“聖母可使人去問問司禮監,有多少彈劾周衝的奏疏。”
“是啊,太監們和宮女,都害怕他,不敢得罪他,我們也怕,這才不敢說。”
這些話漏洞多,但是李太后是個不能分辨的。
派人去司禮監問話,慈寧宮的太監去而復返,告訴李太后。
“司禮監回話,彈劾周衝的奏疏,多的裝滿了一個屋子,數都數不來。”
“連司禮監掌印太監張宏都感嘆,大明立朝以來,唯此人最惡。”
“外朝大臣都說今朝昏暗無道。”
“周衝一年就從百姓手裡搜刮了幾百萬兩銀子,聖母您想啊,平庫銀一年才多少?”
李太后驚吸一口氣。
她是萬沒想到的。
兒子以前雖然胡鬧,但是都誇他聰明,如今想來,畢竟是個孩子,如何能懂事。
到底是自己的錯,放縱了皇帝。
又想到兒子這次得病,鬧得皇城不寧,聽太監說也是兒子自己的主意,要親自去祭奠,回來沒幾日就被病了。
再想到這些年兒子登基以來,外朝諸事不安,貴婦進宮話裡話外皆有怨言,原來根子竟然在皇帝身上。
事情不能聯想,聯想壞事。
兒子為何敢如此,難道真以為當了皇帝就沒人能管了嗎!
李太后大腦“嗡”的一聲,差點站不穩,被太監們扶住。
“更衣。”
李太后咬牙切齒,換上青布袍,頭上也不戴簪珥,怒氣衝衝的去找朱翊鈞。
朱翊鈞已經可以下地,正寬鬆和氣的和小太監們說話,眾人都歡笑一堂。
想不到皇上是這麼和氣的人。
“朱翊鈞,你在外面胡鬧了好些事。”
朱翊鈞恍惚了一會,才明白朱翊鈞這三字是叫自己。
“母親。”
話都沒說完,就被生母打斷。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