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忠了?好些時日沒見他了。”
“他犯了錯,被馮大家打了板子,貶去了御馬監,不能來皇爺跟前伺候了。”
“什麼錯?”
太監猶豫片刻,一朝天子一朝臣,馮保不除,自己這等人如何出頭?最後心一橫。
“皇爺明鑑,大忠可是皇爺認可的一等忠心的奴才,做事一向謹慎,如何會輕易犯錯。
實在是馮大家容不得人,這才故意尋了個藉口,打發了大忠。”
說完就跪在了地上,等候朱翊鈞發落。
“你這廝倒是膽大。”
“奴婢心裡只有主子,旁的什麼都不在乎,萬歲爺既然問奴婢,奴婢不敢隱瞞。”
朱翊鈞點點頭,“讓大忠明日來見我。”
聽到這話,小太監大喜。
宮裡人最是勢力,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為了討好馮保的人大有人在,梁大忠得罪了馮保,在御馬監攤派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計。
梁大忠先是忍辱負重,沒有一絲怨言,把差事般的妥當。然後透過宮裡的關係,和御馬監的搭檔送了禮,攀了交情,日子開始好過了些。
李現忍著疲憊,找到了梁大忠,告訴了他好訊息。
“大忠,經過這次大難,咱算是看明白了,以後在宮裡,還是不要輕易得罪馮保的好,皇爺從小就是此人在身前伺候,不是我等能輕易打敗的。”
對於上次的事,李現心有餘悸。
“那倒不必。”梁大忠這些時日,在御馬監沒有了爭權奪利,心情平靜,一日三思,反而大悟。
“怎麼?你回去還要和馮保鬥?我勸你明日還是在皇爺面前求個情,先把自己的落處安置好吧。”
難兄難弟,李現又因為自己的事才遭難,兩人感情越發好了起來,已經不是普通的交情。
所以,梁大忠把內心的想法告知了李現。
小爺真不是常人。
普通人以為小爺只是早慧,卻肚子裡有乾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世間少有之人。
小爺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喜歡張居正。高拱在朝堂說一不二,三朝元老,內閣首付,顧命大臣。
所以小爺肯定是喜歡提拔張居正,要貶斥高拱,這等權術放在十歲的孩子身上,誰能防備?
自己等人只想著鬥馮保,卻沒明白皇爺要留著馮保鬥高拱。
“原來如此,咱還納悶,皇爺如何聽了馮保的讒言,不問黑白就把孟大家貶逐。”
李現恍然大悟,孟大家是高拱在先帝爺前推薦的,在把近日的事情映照梁大忠的言論,竟然絲毫不差。
“難怪如此,我等敗的不冤,連皇爺的心思都搞差了,如何能有好結果。”
“那現在怎麼辦?”李現振奮起來,不在恐懼馮保。
“馮保本就掌控廠衛,在內廷資歷又高,現在又掌控司禮監,皇爺什麼人物?會讓馮保獨攬大權破壞祖制?”
“那這次讓你回去?”李現看向梁大忠,梁大忠點點頭,肯定了李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