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得好。”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開始哽咽。
“我們是大學同學。我是男孩子性格,跟好多男生都是哥們兒。學校裡,追求我的人挺多,但我總是大大咧咧。並沒有什麼感覺。或者,我是一個屬於在感情上被動型的人吧。當時,最執著而溫柔的人,只有他一個。每天幫我打飯、打水。冬天的時候會將我的手插進他的懷裡,有他在的日子,飯菜總是熱的。他會在我生理期的時候給我泡紅糖水、會在我找不到筆的時候,摸出一支備用的。每一個生日、節日,都會想出花樣讓我驚喜和感動。”
“你說,一個女人,能夠擁有這些,是不是就該滿足了?是不是就該動心了?”駱琳停下來,仰著臉問我。
“嗯。”
我輕輕地點頭,看著她的淚慢慢溢位了眼眶。
“如果說。他不曾用心,我自己也不相信。如果說,他一點真心都沒有,我自己也太可憐了。”
駱琳又猛灌了一口酒。
“可是,等我從國外留學回來時,卻發現他並不是我印象中的樣子。我不知道是因為時間與距離經不起考驗,還是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只是之前因為距離太近而迷失了雙眼。我發現我突然生活在謊言與欺騙當中。”
駱琳嘆了口氣,繼續說。
“這讓我很痛苦、很憤怒。也很迷茫。我開始懷疑、開始追憶過往中的一切疑點和蛛絲馬跡,不光懷疑最初的他、也懷疑自己,變得不再自信、將自己弄得疲憊不堪,疼痛不已。”
原來她是傷心的,原來她真的沒有她外表看上去那麼灑脫和堅強。
“若是近七年來的溫柔細膩我絲毫不感動、不留戀、不感傷。那是假的。更讓我傷心的是。這一切都是一個假象,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來。他的人生目標,不是我,而我、或者更準確地說,我的家世,不過是一個助力,一個捷徑、一個工具。”
駱琳的淚水開始噴湧,像是使出了很大的力氣,才繼續說下去:“或者換個說法。他有自己喜歡的人。而我們所謂的愛情,只是他為達到目的,發展事業的不擇手段。”亞吐節扛。
駱琳朝向大海的腦袋突然轉向我。
“我用了整整七年的青春,只驗證了一個謊言,這是不是很荒繆?”
她似乎很想自嘲地笑笑,擠出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我默默無言,拿起酒瓶,再次與她碰到了一起。
“喝。”駱琳豪邁地說。
“也許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我的安慰顯得蒼白無力。
“呵呵,感情啊,它是一場騙局,而我……頂多算個臥底。”她仰起脖子對天慘笑。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是又覺得應該得說點什麼來配合她的感慨。
“好了,不說我了。”駱琳擦著眼睛,努力轉換著自己的情緒。
“說說你的故事吧。”她抬頭看著我。
“我好像沒什麼……”
“得了,你要是敢在這裡跟我裝逼,我就把你推下去。”她說話的同時轉頭看了眼懸崖下的大海。
“好吧,為了身家性命,那我就坦白地說給你聽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懼怕她的威脅,還是駱琳的疼痛像是一個引子,我心中那份鬱結也拼命地向外掙扎。
酒精在清涼的月光下滋生出的愁緒,再伴著駱琳的淚水,我聽到自己略為暗啞和低沉的聲音,慢慢地飄向空曠的沙灘。
“我和一個女孩深深相愛了。我原來以為,我們是可以相守一生的。沒想到,首先放棄的人竟然是我。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誤會了她,以為她一直在欺騙我、背叛我。我甚至沒有問一問她、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如果說這個錯誤不能原諒的話,更不能原諒的是,我還犯了一個……我自己都不能面對的錯誤。我們甚至什麼都沒有談就這樣分開了。我很自責,卻沒有勇氣再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