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大家都等著開飯吃好說不定是最後一頓的團圓餐,你這又是發得哪門子的瘋痴。”
老道看著自己前方跪伏在海面上的半張臉,有些沒好氣地指責道。
先前,
若不是他及時出手,以先前的聲勢和波瀾,要是直接宣洩在南大街那種人口稠密的市區中心,那所帶來的傷亡將是極為可怕的。
當然了,也不是說老道忽然心懷蒼生了,而是既然自己已經和那位書店老闆達成了協議,自己這邊也完成了承諾,自己的這幅畫也才剛掛上那堵牆還沒多久,要是一遭被毀,那自己先前所做,豈不是全成了白費功夫?
“呵呵…………哈哈哈…………”
半張臉繼續在那裡發出著這種笑聲,只是這笑聲,已然越來越冷。
老道微微蹙眉,他感受到了,先前的引爆,並不是宣洩的結束,可能,只是暴走失控的真正開始。
即使是老道,也很難以想象,一個雖說被關押封印了很久但壽命也能夠以“千年”來作單位計算的存在,
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才會使得其癲狂若斯?
一縷縷暗紅色開始自半張臉身上溢散出來,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將四周的海面所覆蓋。
這種“紅”,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絕望、憤怒、死寂……種種負面情緒開始傾瀉下去,此時此刻,已然形成了一種屬於自己的磁場,宛若結界。
“還不剋制!”
老道口吐真言,字字鏗鏘!
之前的那位“老道”,確實是書屋的員工不假,但眼下的他,可絕沒有為書屋鞍前馬後擦屁股的自覺。
也不想將自己的時間,虛耗在這裡,陪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受了打擊的人在這裡發洩脾氣。
然而,
半張臉到底是半張臉,
其實,
自打復活以來,
雖說吞了那位女獬豸分身,
但你要說已經復原了多少,還真談不上。
只是,
底子,層次,身份,境界,
到底是擺在這裡。
老道的真言沒能震懾住其心神,反而等來了對方極為清冷的回應:
“剋制?我為何需要剋制,我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能用上‘剋制’二字?”
老道眉毛一挑,待欲言語時,卻又被半張臉搶白:
“活了千年,活出了一個笑話,自以為活得瀟瀟灑灑,卻終究是別人眼裡的笑話。”
“誰會去笑話你?”老道問道。
“我自己。”
半張臉雙手猛地一拍身下海面。
“轟!”
剎那間,
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