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上是一條長街,正逢晚市,來往人群比較多。大家看一個女人把一個男人打橫抱著,目光都有些怪異。
溫厭秋原本腦子轟轟的,等他聽到車水馬龍的響聲後,立刻從溫意的懷裡跳到一旁,先前的驚嚇餘威還在,他跳的時候兩腿一軟,落地時差點栽了個跟頭。
溫意眼疾手快,見溫厭秋要跌倒,一隻手拉住他的袖子,另一隻手熟稔的勾住他的腰,她身體一帶,溫厭秋又回到了她的懷抱裡。
她的這套動作行雲流水,讓不少路過旁觀的都驚奇不已。溫厭秋見自己又落進了溫意的懷裡,俊臉一紅,推開了溫意。
“不是想我死嗎?幹嘛還救我!”溫厭秋倚著牆邊,語氣有點哀怨。
溫意也覺得自己在給自己找不痛快,她殺個人,多簡單的事,非得鬧成這樣的局面!
真是造孽!
溫意儘管心裡雲翻浪湧,面上還是得裝作冷漠:“靈河還沒死呢,我怎麼捨得你先死!”
溫意剛剛從他褲兜裡摸出了手機,她把手機遞給他:“給她打電話,我不想多說一遍!”
溫厭秋的手機是溫意買給他的,裡頭只有溫意一個號碼,此刻讓他給靈河打電話,卻是犯了難。
“這手機裡只有你一個號碼,你讓我怎麼給她打電話!”溫厭秋吼出聲,也不曉得他是不是心虛,俊臉帶著點不自然的潮紅,他把頭一偏,不想理睬她。
溫意有點想不明白:“你出來沒帶別的通訊工具嗎?還有,靈河的號碼你沒記住?”
溫厭秋出來的匆忙,一聽說溫意有難,他哪裡管那麼多,拎著她的手機就跑了。再說了,他幹嘛要記靈河的號碼?他躲那個女人還來不及呢!
“不知道!她號碼我不曉得!”溫厭秋又吼了聲。
溫意摸摸鼻子,有點不太相信,恍然,她領悟了,目光又狠毒了起來。
“呵!你在騙我!我沒想到,你竟維護她至此!”
溫厭秋聽見她陡然拔高的音量,再加上她那嗜血的眸子,意識到,這丫頭又想偏了。
但他也不願意澄清,他很想看看,這個溫意到底能縱容他幾回,他要測試一下自己在她心底的分量。
之前她說要殺他,結果只是帶著他出來一通亂跑;剛剛她把他扔下樓,最後還是在最緊要關頭接住了他;方才他腿軟要跌倒,她還拉住他將他抱在懷裡。
這個女人口是心非的太明顯了,以至於溫厭秋堅信,他還可以繼續放肆一點。
“對!我就是維護她,怎麼滴!有本事把我給宰了!”
溫意原本消弭幾分的怒意又蓬勃發展起來。她就曉得,溫厭秋之前還說‘靈河死,先踏過他的屍體’,這樣生死契闊的感情,怎麼可能連串數字都記不住?肯定是他在撒謊!
溫意怒極反笑,她對著黑沉沉的天空嗟笑一聲,叫道:“好好好!你既然真的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溫意臉上笑意未退,眉宇紅光洶湧澎湃,儼然殺意漫天,她目露兇光,壓下心頭的一絲酸澀,手掌往前一探,已經一拳朝溫厭秋的胸腔轟了過去。
這一掌溫意至少用了五分力,只要觸碰到溫厭秋,必然胸骨盡碎、肢體分離,死狀極慘。
極強的拳壓襲向溫厭秋,過於強大的力量已經讓他腳下的地面和身後的牆根起了震動,估計一拳打過來,他得和這片鋼筋混凝土一起化為齏粉。
溫意已經不管不顧了,被人玷汙過的東西,就算她曾經喜歡過,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毀了!
就算溫厭秋能讓她產生歡娛,那也不過是一隻寵物,不聽話的寵物,還留著幹嘛!
她的那一拳,和她傾瀉而出的殺意一樣,讓人心驚肉跳,又感覺冰冷刺骨。
溫厭秋在拳風正中央,巨大的拳壓壓的他前胸貼後背,疼痛自四肢百骸間一層層漾開,彷彿渾身碎骨一般。
他看到溫意眼中毫無情誼的冷漠,那一瞬間,他曉得了,這個女人並沒有多麼在乎他,他死了,她或許只是失去了一個小樂趣,對她根本形成不了任何的留戀。
意識到溫意的心意,溫厭秋心口驀地疼起來,他閉上了眼,不作任何反抗,靜靜等待死亡。
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溫厭秋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隆之音,他感覺到有漫天粉塵飄落,等他一睜眼,倏然間,一位下巴留著短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騰空而出,拎起他的衣服,開始上下跳躥,以詭異的步法離開了溫意的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