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神是在晚上八點半抵達度假村的。
屆時,溫意已經吃了兩個小蛋糕、喝了一壺龍井、啃食小半斤堅果,實在沒有胃口再吃廚房精心準備的大餐了。
而申屠神這一天過的也不怎麼如意,今天的一場持續了八小時的會議讓他心力交瘁,而且問題還沒有解決。
有人私下告訴他,那個不斷搜尋農藥化工廠汙染農耕地證據的記者並沒有被收買,他還在利用自己的關係網把手裡的材料傳遞出去。
只不過被寄舉報材料的人是他的人,不然,他差點就被那位記者老實巴交的模樣給騙了。
申屠神回到度假村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金山找了過來。
一間空蕩蕩的書房內,申屠神揹著亮光站著,高大峻冷的身影像一座矗立於黑暗中的巍峨之山。
金山進入這個房間時,申屠神在抽菸。
他其實沒有煙癮,只不過,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會象徵性的用抽菸這種行為來掩飾自己的心跡。
“老闆,您叫我!”
金山關好門,恭敬地距離申屠神五米開外站好。
申屠神看著指尖的煙一點點燃燒成灰燼,輕‘嗯’了一聲。
接著說:“找人把那個記者做了。”
很平淡的口氣,像是在問今晚吃什麼。
金山對這樣的命令見怪不怪。
“好的,”金山詢問細節,“屍體保留,還是處理掉?”
屍體保留,潛臺詞是製造自殺假象,最遲三天內迅速結案;屍體處理掉,潛臺詞是不能讓別人發現死者,基本上採用溶屍方式,將一個人變成失蹤人口。
申屠神在這個問題上笑了下,然後看向金山,用稍顯愉悅的口吻問:“我記得他是孤家寡人吧?他的親人全不在世了是嗎?”
金山回憶了下那位記者的資料,點點頭。
申屠神將手中的香菸拋進浸水的菸灰缸,一串白煙冉冉升起。
“很好!”申屠神轉身走向一旁的椅子,像王者般坐下,“毀容,毀掉指紋,然後把他的屍體捐給醫學院。他那麼愛當好人,那就讓他成為學生們尊敬的大體老師吧!”
這樣的決定倒是第一次,金山不由微怔。
他是申屠神的私人保鏢,也是他的個人助理,職業素養告訴他,不該好奇的事絕不對過多的打聽。
命令,執行即可。
金山頭低下,沉穩的應答了句:“好的,老闆!”
處理完記者的事,申屠神才想起溫意。
“溫意呢?”
金山想了想溫意的行動軌跡,然後硬著頭皮說:“正在跑步,她說她吃的有點撐,如果不運動一下,可能吃不下您精心準備的大餐了。”
申屠神這回眉眼徹底綻開了。
“她倒是自來熟,我不過說了句請客吃飯而已,誰說一定要請她大餐了!”
金山:“那我現在讓廚房將菜撤掉。”
申屠神擺手:“不用了。把設宴地點安排在戶外吧,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金山:“好的,立刻安排!”
郊外的夏夜少了薄熱,多了清涼。
溫意跑步出了一身汗後找地方衝了個澡,洗乾淨出來後被風一吹,竟然覺得有點冷。
有人來請她去赴晚宴的時候,溫意正在吹頭髮,她將頭髮吹了個半乾,便匆匆的跟隨女侍的步伐去了棧道旁的露天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