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柳有德急匆匆的趕回來,正遇到遊街示眾最後一天的三人,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他的老臉算是徹底丟盡了。
柳張氏經過這三天的折磨,已經老態盡顯,整個人滄桑不已。
而柳青這個病秧子,身體本來就不好,被硬拉硬拽三天,已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就剩著最後一口氣吊著了。
田玉芳年輕,理應是這三人中狀態最好的一個,可是經歷過被休棄的事情,整個人鬱鬱寡歡,精神全無。
三人打也打了,遊街示眾也遊了,就差最後一步,交了五千兩銀子就可以走了。
柳張氏的私房銀子之前全交去充公,現在無一分銀錢,她只能求著柳有德將他們贖回去。
柳有德冷著臉交了一萬兩銀子,便頭也不回先一步離開,完全不管後面已經無法走路的二人。
田玉芳全身上下一貧如洗,本來柳張氏給她的銀子,之前也被那些要債的人搶光了。
她現在去哪裡湊這五千兩銀子?
恰巧,這時候一個急匆匆騎馬趕來的溫潤男子,下了馬走到她的面前,心疼的望著她,“芳兒,對不住,我來遲了。”
那夜,他替柳家公子看完病,回去後,便被鄰縣的好友叫過去,為其家屬看病。
他便急著去了。
得知訊息時,已經晚了。他快馬加鞭趕回來,到底還是讓他的芳兒受苦了。
“小華,書呆子把我休了!”田玉芳看到他所有的委屈都湧了上來,忍不住哭訴。
聞言,華崑崙一愣,隨後大喜,可是面上還是生氣的說道:“芳兒,不氣,待你養好傷,我就去為你討回公道。”
“嗚嗚嗚……,還是你對我最好,高源那個書呆子就是個混蛋。”說到最後,田玉芳整個人搖搖欲墜,顯然身體快要達到極限。
華崑崙扔下一張五千兩的銀票給看守她的捕快,隨後便抱住快要暈過去的女子上了馬,揚長而去。
柳家
柳有德剛到家門口,柳敬便迎了過來。
三兩句,便將這幾日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直氣的柳有德直呼‘孽子’。
兩人走到大廳,便看到站在正中央的女子。
永恆早已等候多時了。
“爹,您回來了。”永恆依然溫柔的笑笑,斟了杯茶遞給柳有德,“爹,您一路奔波,辛苦了。兒媳方才已經為您備了一桌酒席,為您接風洗塵。”
看著如此賢惠的兒媳婦,柳有德愧疚難當,“好兒媳,是柳家對不住你。”
這麼好的媳婦,柳青那個孽子卻不好好珍惜,臨死前,還想拉人家陪葬,實在是……
唉!
他一世英名都被那個孽子丟盡了。
“爹,這跟您無關。兒媳嫁進柳家多年,您待兒媳如親女,兒媳都是知道的。”永恆面上露出一抹苦笑,“只是兒媳命薄,以後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
說著,她便跪在地上,從袖口的暗袋裡掏出一紙休書,赫然就是那夜柳青親自手寫那張。
柳有德是認識柳青的字跡的,當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內容時,頓時氣的面色鐵青,“混賬,混賬,老夫怎麼就生了這個混賬東西!”
永恆此時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個勁的流眼淚,完全將一個脆弱的無助女子發揮到極致。
看到這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任誰都會動惻隱之心。
果然,柳有德面色猶豫了一瞬間,便不住的嘆息,“罷了罷了,是我柳家福薄,這麼好的兒媳婦,我那孽子卻……”
唉!
又是一聲嘆息。
柳有德命人拿來筆墨,在休書上的尾部簽了名,又印了個柳氏家主的印章。
在古代,父命不可違,一家之主之言,自然是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