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聞言一笑,搖頭說道:“兄長嚴重了,孤這點傷痛,比起你們拋頭顱灑熱血,不值一提。”
劉據話語剛落,又轉頭看向軍隊,輕聲又道:“兄長,渾邪王在何處?”
劉據來到這裡,不光是相迎大軍凱旋,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接見渾邪王,這是皇帝老爹前幾日在宣室殿吩咐的。
而對於接見渾邪王一事,劉據很清楚皇帝老爹的意思,無非就是做給天下看,當然也是做給匈奴看。
要告訴那些匈奴人,只要歸降大漢,不單是能赦免其罪,還能位列列侯,更能以禮相待。
霍去病轉頭吩咐:“去將渾邪王,休屠王王子請上來!”
高不識拱手稱“諾”,連忙下去安排,片刻之間,便帶著兩個人來到劉據面前,一名中年略顯臃腫,身邊還有一名十三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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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從渾邪王身上一掃而過,目光落在休屠王王子身上,這主在歷史上可是位大人物,劉據自是知道其的事蹟。
這人是他那個尚未出世的好弟弟劉弗陵四大輔政大臣之一,皇帝老爹臨終,以功封秺侯,其家族“世名忠孝,七世內侍”。
不過,此時就歸他笑納了,正巧身邊缺個馬僕。
渾邪王有模有樣拱手一禮,俯身拜地:“罪臣拜見皇太子,皇太子千秋。”
劉據看著行禮時動作有些生硬的渾邪王,心中暗自一笑,這禮節可謂難為他身材了。
而此刻的渾邪王,見劉據沒有任何反應,心中頓時一緊,他從來的路上一直請教漢人禮節,就是生怕漢朝的皇帝以此為藉口問罪於他。
不過相比於渾邪王,金日磾就顯得極為平靜,他從來到劉據身邊,就一直低著頭垂手站立,行禮時也是跟在渾邪王身後。
劉據看著金日磾眉頭一皺,轉頭問道:“兄長,王子可是患有啞疾?”
“……”
霍去病面色憋著笑意,拱手一禮說道:“稟殿下,未患疾。”
“哦!”劉據聞言點頭,行走兩步,聲音些許冷意:“既未有啞疾,為何不口奉於孤,王子尊口難開否。”
金日磾嘴角吃痛,眼角偷模看著劉據踩在其手背上的足履,頃刻之間,頓時感覺後背冷汗直流。
金日磾額頭碰地,輕聲說道:“皇太子容稟,小人生於蠻夷,長於蠻夷,不通王化,未曾得見君顏,今日得崑崙神指引得見君顏,小人心中銘感五內,
至於小人為何不語,正因小人懼怕此時乃莊子夢蝶,今得皇太子教誨,然似真切,乞望皇太子寬恕。”
劉據心中詫異,頓時就抬起踩在金日磾手上的右腳,這人有意思啊?十三四歲就有這等心性,怪不得其後有如此成就。
不但輕輕鬆鬆化解了自己藉機發難,還搞出莊周夢蝶那一套,就是他劉據有心繼續為難,一時還真想不出辦法。
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劉據臉色一笑,說道:“既如此,孤缺個馬僕,汝便去吧!”
“諾!”
金日磾俯身一拜,雙手拍在地上,濺起一些塵土,額頭也輕輕觸地,心中重重撥出一口濁氣,別看剛剛一副極為平靜的模樣,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他也是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