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接受的教育以及自身養成的價值觀讓她無法漠視這一切的發生,她為自己剛剛低頭沉默的怯懦而感到深深的羞愧。
每個人都害怕死亡,在這個地方誰也不會真正的安全,可為什麼資深者就非要把危險推給別人?不應該是誰能更勝任危險的任務,那就應該讓誰去完成嗎?
在她想來,這麼危險的事情,不應該是讓資深者去做嗎?畢竟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正當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結實有力的手卻牢牢地拉住了她,她轉過頭,發現陳贏威站在她的身旁輕輕的搖著頭,示意她不要出頭。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當危險可能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們會不顧一切的保全自己,哪怕是傷害其他人,可當危險遠離自己,降臨在其他人身上的時候,除了慶幸,又會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以及慈悲聖母的情緒。
沒有人能一瞬間變成捨己為人的真聖母,也沒有人能一瞬間就捨棄良心變得殘酷冷漠。
很正常,卻也很現實。
中年大叔的話讓幸運兒燃起了一絲希望,但這一絲希望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變成了絕望。
“你不讓他去!那要不然你來?”
確認了自己安全之後,之前想要依託民意鬧事的鐵頭娃又開始冒頭了。
當然這一次他不是作妖,而是為了討好資深者,讓他意識到了隊伍裡誰掌握著真正的話語權,誰才是隊伍裡的老大。
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他的話讓中年大叔立刻默不作聲,他只是於心不忍,並沒有高尚到打算讓自己去替別人抗下危險。
女學生也沉默了起來,她覺得世界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作為夥伴的他們應該團結在一起,讓所有人都能夠儘可能的活下來,而不是任由實力強的人來壓迫實力弱的人。
但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人微言輕,甚至就連邊上那個一直幫助她的好看帥哥,也同樣沒有提出反對,所以她沉默了。
中年大叔的退讓讓鐵頭娃越發跳脫,他站在集體利益的制高點上,揮舞著道德的大棒,努力捧著資深者的臭腳。
“團隊的利益高於一切!我知道你覺得不公平,但我們面對的是死亡,隊伍裡沒辦法無償的去庇護一個沒有絲毫用處的人。”
幸運兒只是怨毒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能顫顫巍巍的小心靠近了那棵歪脖子樹,將伸向了那根麻繩。
接觸到一瞬間,幸運兒只感覺到刺骨的冰涼,彷彿那隻接觸到麻繩的手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樣。
但很快冰冷的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和舒爽。
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父親朝自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年少時就失去的母親戴著圍裙將一道道做好的菜端上了飯桌;青梅竹馬的女伴在飯桌前笑顏如花的朝自己招手。
他下意識的就想靠過去。
而在其他輪迴者們看來,幸運兒就像是中了邪。
將掛在樹上的麻繩打上了一個節做成了上吊繩的磨樣,隨後就把腦袋伸向了那個繩結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