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六日,是賢珈宗姬景珈珞的十六歲生辰,因為一直養在宮裡,所以每年小宗姬的生辰宴辦的比景王自己的生辰宴還要熱鬧,其中某處原因,宮人們都心領神會,也從在不明面上討論。
生辰宴的前幾日,景幸華就早早的下了一道詔令,封賢珈宗姬為王姬,新賜‘瓔珞’二字,是為瓔珞王姬,仍居住在瓔珞殿。
因為景幸華已經快到臨盆了,奉元殿的宮人們日常伺候君上都顧不過來,故而景珈珞的生辰宴只好又交給左青鸞去打理。
忙活了大半個月,宮內宮外兩邊跑的光祿大夫,深深覺得景王殿下實在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枕邊人來打理宮苑內務了。
但她腦海中每每湧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一想到鳳執那張輕狂的沒邊沒際的笑臉,又寧願累著自己,也不願意同時去開罪兩個混世魔王。
珈珞的生辰是景國王宮裡面難得的喜宴,雖然只是在宮裡小辦了一場,也收到了來自各國的賀禮。瑤光的珀雲錦、百熙的夜明珠、清越的沉香木、天曆的崑山玉.......
“聽說,百熙的南宮將軍,前些日子已經放權給下面的將領,不掌兵了?”鳳執右手握拳比劃著木盒中的夜明珠大小,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也聽說是有這麼回事,這好好的大將軍怎麼就不當了呀?”一旁的屈慕璇正在察看清越的沉香木,也覺得甚是疑惑。
男人們似乎天生對這些事情敏感力鈍弱,女人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並不打算與他們道破。
待到鳳執拉著屈慕璇,去清風苑看他給小孩子搭建的寢居的時候,左青鸞才湊到景幸華身邊,聲音仍然低低的:“一個月前,南宮燁就卸下了大將軍一職,退居幕後,聽說目前每天都閒居府中。”
景幸華心裡大概知道南宮燁什麼想法,無非就是鳳執之前假死的事情,給了他一個新思路,但是他又不能真的換了一個身份,畢竟百熙之內,誰人不識南宮將軍?
“可能是以退為進吧,不然百熙那幫老臣怎麼會讓他和百熙女君有一絲的可能?”大將軍的身份容易遭人詬病,那他就不做大將軍。
“倒是沒想到啊,南宮家百年世族,宗族規矩甚嚴,竟也出了一個大情痴,有意思有意思!”左青鸞連連嘖道。
“但是目前七國分裂,亂世未平,他這是不是有點早?”景幸華側眸。
“早什麼早?有情人終成眷屬,再早都不為過,再晚都無怨無悔。就比如君上和孩子他爹,再比如呂清將軍和他的夫人.....”左青鸞慷慨陳詞,滔滔不絕。
景幸華倒是忽然一頓,緩緩開口:“呂清將軍他們一家人,在百熙生活的怎麼樣?”
“很好啊,隱姓埋名,自由自在。除了百熙女君知道他們從前的身份,身邊的百姓都以為他們是因為戰亂遷徙過去的難民呢,日子雖然普通平凡,但是能和夫人相守餘生,呂將軍應該是心願得償。”
當年,呂清將軍差點就要被慕容許斬首示眾,還是景幸華他們幾個聯合起來,籌劃了一局,一起救了呂清將軍,將他們一家人送到了百熙,託付百熙女君吳允徽照看。
至此,他們也算是在百熙安了家。
最後左青鸞還在說著什麼,而景幸華只喃喃的說了:“這樣,也很好。”
清風苑中,屈慕璇被鳳執拽著將整個被鳳執改造過的陳設,全部欣賞了個遍。
“怎麼樣?沒想到本君還有做工匠的天賦吧,真是很不錯呢!”鳳執自賣自誇,一臉得意。屈慕璇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差一點兒就要同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成為同姓兄弟,頓生嫌棄之感。
“適可而止吧,殿下!”屈慕璇無奈的說道。
鳳執偏不聽,自己又欣賞了許久,連連稱讚,到屈慕璇獨自一個人喝下了半壺茶的時候,他才終於消停了。
“話說,南宮燁的事,你怎麼看?”鳳執問道。
“百熙的國事,我可以不看嗎?每天忙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已經快要猝死了。”這話也就只敢對鳳執說了,平時在景幸華或者屈太傅的面前,屈慕璇可不敢像左青鸞那樣,念念叨叨的訴半分苦。
鳳執瞅著他那哀怨的神色,不僅不同情他,並且臉上還掛著一副看沒出息的敗家子的鄙夷樣。
屈慕璇心裡徹底叫苦無門了,只得開口:“中原有我們景王坐鎮,自然安泰;西南有君上您,也是一樣的。東南嘛......近兩年新君繼位,也越發安定了。至於清越,北方有個青陽大君虎視眈眈,但是有褚玄夜守著九尾城,暫時也破不了。北方.....大安的那個新王,我還沒見過,我不說。南海一側的百丹東和百熙,丹東經過上次一戰,要休養生息,短時間也不會再興刀兵;百熙.....其實有南宮燁統領大軍,還是能讓人安心的.......但是,這位大哥,竟然是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流秉性?也是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