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說吧。”
老者聲音有些疲憊,甚至已經開始嘶啞。連續一天一夜的趕路,讓他這具身體確實難以支撐。
此刻,他心中無比後悔。
在得知穆子嶽要召開大朝會,心中就覺察到一絲危險,立刻就選擇即刻出宮避禍。
雖然安排了一系列後手,但還是異常謹慎。
即使來回傳話的人,都是分了好幾波,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只有這一路,才是真正的目的地所在。
一名農夫打扮的普通中年男子跪在營帳門口,低聲道,“吳王對外宣稱監國。”
來人說話聲音很輕,因為傳信之人也深知監國是何意。乾皇陛下還在,吳王就宣稱要監國,其心已是昭然若揭。
“監國?”
老者接過一旁爬在地上的侍者遞過來的巾帕,擦拭掉手上的茶漬,也是有些震驚,聲音都有些顫音,“朝臣們怎麼說?”
“無人反對。”傳信之人聲音愈發輕了。
老者猛地將手中的巾帕丟到篝火上,雙眸中露出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殺意,濃濃的殺意充斥著整個營帳。
跪在地上的兩名老者正是張太林和王德才,兩人雖然也是武道強者,但面對乾皇的威壓,還是選擇不做出任何抵抗。
營帳中的篝火在這股威壓下,忽明忽暗,甚至有一種即將被冰凍的趨勢。
“陛,老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張太林感到一絲寒意,抬頭微微瞧了一眼,心中駭然,急忙擔憂道。
“蓮侯、荷侯到哪了?”老者深呼吸一口氣,將氣息調勻,緩緩問道。
一旁的張太林輕聲回答,生怕再次惹怒了這位九五之尊。“蓮侯和荷侯應該都已經率大軍南下,不日就可以抵達龍耀州。”
“不日?不日是多久?”
乾皇側過頭,目光陰冷地盯著張太林。心中怒色陡然升起,不僅僅是因為兩位卿侯來的如此之慢,更多的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震懾住這些軟弱的朝臣。
“這個,這個。根據探子來稟報的訊息,蓮侯和荷侯大軍已經啟程。相信很快就會來勤王。”
張太林此刻心中也是十分氣憤,在這個關鍵時刻,北州四位卿侯竟然有兩位拒不發兵。
“晉、楚一直虎視眈眈,微臣不敢領兵擅離職守。”
這才是乾皇心中的痛!
北州四位卿侯可是乾皇一手提拔,他們麾下的私兵可是專享戶部撥款。
但在乾皇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其中兩人推脫不來,另外兩位卿侯雖然答應,但大軍遲遲不至。
加之,京都傳來吳王監國的訊息,百官居然沒有人反對。怎能不讓乾皇失望至極,瞬間感覺自己成為了孤家寡人。
“陛下,我們要不還是速速北上,先去廬陽州暫避一下。只要御南城的人到了,就算南州幾位卿侯發兵北上,您也是勝券在握。”王德才一直低頭瞅著乾皇和另一側的張太林,見縫插針的說道。
“也是,先去封侯那邊暫避一下。只要那逆子找不到我,我們拖到御南城的人到。朕還是乾皇。這乾國依舊還是朕的乾國。”
老者重重撥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積怨全部發洩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