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卿侯的幾位老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關竅。就連二皇子、大皇子一系的朝臣也紛紛對新的南征提出各自的看法。
“太子乃國本,不可輕動。”
“滅國之戰豈可輕談,需要多方考量。”
本來就在針對南征之事,朝堂上各大派系都在你爭我奪,僵持不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龍海洲傳來了真龍降世的訊息,將眾人都給震懵了。
而謝吳峰的回京,將這件事推向了一個不可控的邊緣。
滿朝群臣可沒幾個人願意這位皇子在南征無果的情況下活著回來,而且被傳成真龍之主。
這讓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如何抉擇,他們可都早已選好了自己的恩主。
朝堂上的群臣吵的不可開交,但站在一起的三位皇子卻兄友弟恭,十分和善的對望一眼,眼中沒有半點異色。
彷彿群臣爭執的事情和他們沒有半份關係。
直至聽到為首的老人重重咳嗽了一聲,大家才停止爭執,紛紛向張延年的方向拱了拱手,朝著彼此的對手一甩衣袍,冷哼一聲回到佇列中。
“有事說事,朝堂不是菜市口。都不知體統了?”張延年嘶啞而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傳了開來,進入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既然是議再次南征一事,大家就拿個章程。關於三皇子的事情就先再等等。”
有人知道張延年口中的再等一等是什麼意思,因為宮中有人請託天衍書院出手,老山長也答應出手。
如果謝吳峰留在了書院中,一切就和往常一樣。
乾國多了一條真龍也算是好事情,但如果沒有留住三皇子。
那書院外還有各大宗門在京的長老,他們總有手段留下謝吳峰。
這也是為何今日朝會,乾皇陛下沒有出席。所有人都在等訊息,不管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真龍,真龍呀!”張延年老眼渾濁,低聲喃喃自語,“可惜了,為何會是他呢?”
“丞相大人,我們兵部已經有奏本呈上。如果再次南征需要乾國所有卿侯一同出戰,同時還得調遣一批禁軍前往北疆。”兵部尚書出列奏對道。
“調禁軍前往北疆。”這句話張延年聽進耳朵了,也記在心中了。
當年就曾發生過類似的情況,禁軍不在京都,結果天地一時間變色了。
當年的禁軍也埋骨他鄉了,成了一堆荒土。
“禁軍不可動,南下的四萬禁軍也需儘快調回耀龍州。”張延年直接否掉了兵部尚書的奏對,還回頭給了對方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以示警告。
一向畏首畏尾的兵部尚書急忙縮回到自己的位置,趕忙低下頭,幾乎希望所有人都當自己不存在。
若不是被人逼著出來提出這個準要被指摘的建議,身為老油瓶子的兵部尚書豈會如臨深淵般戰戰兢兢立在此地。
“戶部呢?”
“戶部錢糧已經準備就緒,只是...”戶部尚書出列奏對,但目光時不時看一眼廬陽侯封景然。
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封景然怒目瞪了回去,不滿道,“看本侯做什麼!難不成我廬陽州虧了你戶部的錢糧?”
乾國有制,卿侯主軍事,朝廷管政務,但卿侯所在地的糧草需要就地籌措,無須朝廷戶部支出。
不然,卿侯那麼多私兵,朝廷要都養起來,豈不徹底要榨乾戶部的錢袋子。
戶部尚書急忙扭過頭,朝著不遠處的張延年拱手道,“丞相大人,此前,廬陽侯從南燕擄來的百姓該如何...”
還不等戶部尚書將下面的話說完,封景然直接衝出來,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個XXX,竟敢盯著我廬陽州不放!那一批俘虜本侯已經送到山裡去挖坑了。你們戶部想要,自己去南邊抓去!”
罵完之後,封景然還是不消氣,左手握拳重重拍在右掌心,發出一道氣息,震得身邊幾位卿侯的衣袍獵獵作響。
“放肆!”
感受到一股氣息漣漪波動,張延年眯起鷹眸,冷喝一聲。
“本侯知錯了!”封景然悻悻然的拱了拱手,然後側著頭狠狠瞪了一眼戶部尚書,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戶部尚書權當沒看到,他可不怕太子一系,身為乾皇的錢袋子,只需要管好錢,對陛下忠心即可。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個小太監急切的吶喊聲,“您不能進去,您不能進去!”
小太監的急切尖叫聲,引得眾人紛紛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