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野茫茫,除了零星的堡寨,到處都是殘破的村鎮。
燕國的堡寨緊閉寨門,透過柵欄的縫隙可以清晰看到燕國邊軍驚恐的神情。
遠處官道上,一輛九匹戰馬拉著的華麗馬車緩緩駛在原野上,四周都是乾國旌旗招展,鐵蹄陣陣。
為了安靜,謝吳峰特意將騎兵在自己所在馬車百步之外隨扈。
華麗的馬車裡,謝吳峰慵懶的躺在錦緞軟塌上,頭枕著雙臂,側著頭看著車窗外明亮的藍天白雲,
偶有飛鷹劃過天際,傳出一聲啼鳴。
回想到自己醒過來之後遇到的種種事蹟,謝吳峰睡意全無。
“這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武道世界?自己只是簡單幾招就吞噬掉了渤海城方圓百里的天地元氣。”
“若不是自己在渤海城的那一番舉動,恐怕乾國和燕國的武道強者會在渤海城中殺的難解難分,屍橫遍野。”
謝吳峰雖然在軟塌上假寐,但四周暗處卻有十多道強悍的氣息在馬車四周掃過,都是乾國的武道強者,以保證他一個人的安全。
為了不被人打擾,就連一直忠心耿耿的王恩生也被他攆出了馬車,坐在車門外,一臉愁容。
“殿下這是不喜歡我了嗎?怎麼都不讓我在車裡伺候?”
就在王恩生自哀自怨的時候,李宗道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位老者直接衝過親衛,來到馬車旁。
“王恩生,殿下可在?”李宗道厲色道。
自從王恩生私自和三殿下前往渤海城之後,李宗道對這個狗奴才就沒有過好臉色,甚至還警告過王恩生,要是再有下次,就直接讓他義父打斷他的狗腿。
王恩生看到來人,臉上的愁容瞬間消散,躬腰一禮道,“安陽侯,紗太醫,您兩位來了?”
“少廢話,殿下可在?”李宗道直接叫停馬車,拉著老者的衣袖快步走上馬車。
來到車門外,李宗道對著車簾恭聲道,“殿下,末將帶著紗太醫給您瞧瞧身體。”
紗太醫身為乾皇派給謝吳峰的醫師,在外人眼中自然是十分尋常,醫師平日給各位皇子把脈問診。
但,李宗道此時的眼中閃過一絲忐忑不安的神色,擔心裡面的“謝吳峰”會拒絕。
自此遇刺之後,李宗道從未懷疑過謝吳峰會出什麼問題,只要人安然無恙就好。但謝吳峰醒過來之後的所做的事情,讓他總是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加上卿言那封密信,他就更加不安。
“自己家的這位殿下,不會真的出什麼問題了。”
李宗道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裡面的答覆。一旁的王恩生笑著看了一眼紗太醫,頷首點頭,悄悄順著車簾的縫隙朝著裡面瞧了一眼。
只見,謝吳峰正側躺在軟塌上,閉目沉聲。作為三殿下的奴才,擔心主子的身體自然不為過,他輕輕咳了一聲,小聲詢問道,“殿下,殿下?”
“請紗太醫進來吧。”
裡面傳來謝吳峰平淡的聲音,無喜無悲,不帶半絲情感。
掀開車簾,來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一襲華袍,銀髮披散,容貌清癯,渾身藥味濃烈,臉上一絲不苟。
紗東清。
太醫院最有名的頑固,不過他背景深厚,有著一位太醫院正的師兄。不過他治病救人也是自有一套妙法,而且還是一名三品武者。
紗東清事乾國為數不多的武道、醫道雙修的人才,為人謹小慎微,一生以懸壺濟世為要,對待貴賤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