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僅僅是導絲無法進入真腔,利亞姆除了不能進入真腔外,還存在邊支丟失的可能性。”
邊支血管,也即分支血管。冠狀動脈就跟一棵大樹一樣,分出兩三個大的枝丫,再把大枝丫分成許多個小枝丫,越分越小。
在打通粗一些枝丫的時候,弄不好會把這根枝丫分出去的小枝丫給堵住了,這就是邊支丟失。
“請看影像對比:托馬斯的靶血管沒有重要邊支,只有一根很細小的邊支,對血供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利亞姆恰恰相反,靶血管出口處有重要邊支,一旦丟失,後果嚴重。”
影像清晰地展現在大螢幕上,利亞姆的靶血管出口處有一根很粗的分支血管,光看這口徑,就知道是不能丟失的重要血管。
“如果採用ADR技術,勢必要在邊支處登陸,對邊支的損害不可避免。”
“那麼,正常操作不能進,ADR不能用,王老師要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呢?”
對啊,要怎麼樣解決呢?
你倒是快說啊!
然而布朗不說了,只是指了指螢幕,便悠然坐好,一本正經地看了起來。
螢幕裡,王磊剛剛離開DSA室,顯然是去洗手。
護士們在做著準備工作,但這些都是醫生們天天看慣的,毫無興趣。
學生們也差不多,對護士的活提不起什麼興趣,一門心思地想著這種病人該怎麼治。
“布朗老師,趁著手術沒開始,能先給我們講講嗎?”
“對,給我們講講吧。”
布朗微露囧態。
講個屁啊,我自己都沒完全掌握。
跟你們這幫學生倒是能忽悠一陣,反正不會涉及到深奧知識。
但臺下坐著的據說有不少資深心內醫生,甚至還有PCI權威。
雖然他們沒聽王老師講解過,可他們懂得多啊,萬一聽了我的講解有所領悟,問出比較深刻的問題怎麼辦?
想了想,布朗以攻為守:“今天主要的解說是林醫生,一會兒她會給大家詳細講解——在此之前,大家可以先思考一個問題。”
“大家都知道,CTO的靶血管被斑塊完全堵塞,堵塞長度因人而異——堵塞的兩端,斑塊硬度是一樣的嗎?”
“斑塊形態呢?會不會有區別?形態對操作有沒有影響?”
這下子,不光學生,就連醫生們也陷入思索。
他們是心內醫生,不能象心外一樣開啟心臟玩。
雖然天天用介入治療冠心病,但從未用肉眼看到過靶血管裡面的樣子,就更別說瞭解兩端斑塊硬度的區別了。
斑塊這玩意,不就是跟河底淤泥一樣,日積月累慢慢堆起來的嗎?
河道東邊的淤泥,還能跟西邊的不一樣?
呃,好像還真不太一樣,畢竟要分上下游。
水利的事情咱不懂,但血管,它也分上下游的。
或許在堵塞早期是一樣的,但到了後期,尤其是完全堵塞之後,一邊繼續迎接血流的衝擊,另一邊無所事事徹底荒廢……
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區別?
想了許久,不得要領,不少醫生開始看向學生們。
孩子們,該跳出來了,好好整頓一下解說場,讓那個可惡的布朗別賣關子。
00後果然值得期待,久思不得其解後,終於有學生失去耐心,要來話筒發問:“布朗老師,我們沒解剖過CTO的血管,您能告訴我們答案嗎?”
答案麼,我是知道的,不過再往深處思考就有點麻煩。
正好王磊走進DSA室,布朗馬上說道:“血管裡沒有一模一樣的斑塊。手術即將開始,其中具體變化、成因,請林醫生一併講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