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賭上一切,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我要提醒你,當你踏出這一步後,今後霍族將再無你容身之地!”
“你,可要想好了?”
深沉的低語在殿中迴盪,霍衝雙拳緊握,重重點頭。
威嚴男子見狀,搖了搖頭,手掌朝虛空一抓,一枚銘刻著“羿”字的儲物戒握在手中,隨著他屈指一彈,儲物戒掉落在霍衝身前。
“此乃大羿峰傳承戒,為大羿峰傳承弟子信物。你既然那麼看好他,那我也姑且一試,看看他到底有何異人之處!”威嚴男子說罷,揮袖離去。
他身為一宗之主,事務本就繁忙,能夠抽出時間處理這件小事,還是看在滄元宗的面子上,不過當得知霍族又不安分後,他最後一絲興致也隨之而散,心底更是壓抑著一股難言的怒火。
至於贈予霍衝傳承戒一事,可以說僅是心血來潮,給了對方一個機會。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見見這個讓霍族少年低頭的奇人。若對方真是個絕世天才,那他雷溪宗倒也算是撿到寶了。若不是,亦無傷大雅,哪怕他成為了傳承弟子,若沒有與傳承戒相匹配的實力,終究會被排斥出去。
……
龍泉峰。
暮色降臨,夕陽西下。在落日的暈染下,雷池四周的黑雲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紅妝,萬丈雷霆霹靂,銀帶漫天齊落,儼然一道波瀾壯闊的瑰麗畫卷。
接連數道雷霆震響,沉睡數個時辰,昏迷中的姜羿驟然睜開雙眼,感知到體內磅礴的源力,見到四周寸寸皸裂的大地。他的身形不由凝固在原地。
“發生了什麼?”姜羿摸了摸鼻子,一臉費解之色,轉眼望向一旁盤坐、默默修煉的蕭青衣,迫切想要知曉前因後果。
身旁不遠處的石床上,床頭堆疊著一件青色披風,其上放著一頂黑色斗笠,而在一旁,蕭青衣青絲披肩,盡顯女兒態,絕美的容顏,一眼望去,不禁讓姜羿久久失神。
“看夠了嗎?”在姜羿投來目光時,蕭青衣便睜開了眸子,見姜羿直直看著自己,不由翻了個白眼。
發覺自己的失態,姜羿撓了撓頭,不由轉移話題:“剛剛發生了什麼?”
“剛剛?”蕭青衣聞言一愣,偏頭看了眼死在角落的詭影,心有餘悸的道:“你方才殺了這傢伙後,身體像著火了一樣,渾身燃燒著岩漿,倒在地上後就昏迷不醒了啊!”
“倒地昏迷不醒?”姜羿走到詭影屍體旁,摘下對方手中的儲物戒,看了眼戒指上的閃電符號,目光一凝,沉聲道:“果然是雷系一脈的人,看來風系一脈早已被滲透,就是不知當日跟隨霍衝而來的天翼軍,有多少奸細……”
“唉,魯莽了。恐怕現在霍雷系一脈已經知曉了此事,霍衝兄妹此刻的處境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姜羿望向洞府外的黑夜,皺眉沉思頃刻,立刻做出了決定。只見他雙腳輕點地面,縱身一躍之際,身體化作一團星辰火焰,如若奔雷般衝進了無盡黑暗中。
“霍衝,霍瑤,我姜羿不允許你們死!”此時此刻,這是姜羿心中唯一的執念!
“這傢伙,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難不成他要參加明日的雷溪宗收徒大典?”見姜羿消失在黑夜中,蕭青衣眉頭一挑,看了眼角落裡的屍體,一抹使命感再次升起,下一刻,她重新穿上青色披風,頭戴斗笠,眨眼化作青色靈風追了出去。
“本女俠仗劍走天涯,前面的傢伙,我觀你印堂發黑,定有血光之災,且讓姑奶奶我幫你免去了這場災禍!”
蕭青衣臉上流露燦爛笑容,不過若是姜羿知曉了這笑容背後的含義,估計會被直接氣出內傷!
雷溪宗綿延三千里,一條如萬馬奔騰的雷溪將宗門圍繞,雷溪中波濤洶湧,閃電流淌,時有雷鳴震響,驚天動地。
今夜,雷溪邊燈火通明,無數宗族子弟安營紮寨,調養生息,都在為明日的考核做準備。而在霍族所在的營地中,氣氛卻凝重的可怕。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陰風吹拂,落在人的後脖頸上,直教人心底發寒。
一座黑色帳篷內,燈火闌珊,霍衝兄妹對坐桌前,兩人對視而望,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恐慌。
在帳篷四個角落,四道詭影沒有刻意隱藏,若隱若現,看向霍衝兄妹的目光中,充滿殺機。
“還需要繼續等待嗎?”駐足東角落的詭影看了眼天色,淡淡開口。
帳篷北角,一道瘦削的黑影漏出半張蒼白的臉,灰白眸子一眨不眨,直視霍衝兄妹,寒氣森森道:“再等等,那少年知曉太多陳年往事,必定是條大魚!”說完,帳篷內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外界天翼軍如常巡視四方,哪怕經過霍衝所在帳篷外,亦是不聞不顧,仿若完全不知霍衝此刻面臨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