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禕新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韓森等人走遠,看不見背影,他才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便籤。
旁邊的工友問道:“阿新,跟你說話的那人,我看著好眼熟,真是你朋友嗎?”
趙禕新露出笑容,“對,我朋友。”
他繼續盯著便籤上的聯絡方式,良久,才緩慢的疊好,放在口袋裡,然後繼續打掃機場衛生。
旁人見他如此,也沒有再做詢問,各自散開,繼續忙碌。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趙禕新把工作做完,坐在椅子上,拿起一瓶純淨水緩慢的啜飲著,目光沒有焦距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到處都是匆忙的旅人。
等一瓶水喝完,他站起身來,脫掉馬甲,順便把脖頸的工作證遞給工友:“我走了,可能以後不回來了。”
“想通了?”
工友笑著說:“從半個月前你來這裡做義工,我就猜出你有心事,一直想找機會開解你……”
“多謝,希望以後還能遇見,屆時請你喝茶。”
趙禕新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身,緩慢的向出口處走去。
他曾想瞞心昧己,但這段時間過去,卻依然過不去心中那道坎。
半個月來,每日裡內心不安、躁動,到了最後,又變得渾噩又迷惘,似乎失去了人生向前的意義。
直到剛才韓森一語道破天機,給他指了條明路,他如死水般的內心便忽然蕩一絲漣漪。
……
與此同時,遠在大洋彼岸的底特律。
一群美利堅警員在一名華人男子的指揮下,層層包圍了一棟居民樓。
不久後,失蹤了一個月之久的TVB場務老閆,一臉驚恐的被一群警察從通道口丟了出來,摔了一個狗吃屎。
還沒等他起身,旁邊的一名美利堅警員就一個掃堂腿,把老閆踹趴在地,而後警員上前,一邊用膝蓋卡住老閆的脖子,一邊吩咐同事給這人戴上手銬。
老閆一邊吃痛慘叫,一邊大喊:“你們這群白皮珠!我丟雷老木,我可是華夏人,正宗華夏人,我來這裡消費是看得起你們,你們敢抓我,我要向大使館告你們……”
話音剛落,警隊中領頭的華人走了過來,一邊揭開腰間的配強,一邊迅速蹲下,一把抓住老閆的頭髮,拎起來,用槍抵著老閆的額頭,眼睛瞪過去:“你特麼再說一句你是華夏人,我一槍崩了你,丟人的東西。”
老閆聽到國語,心中咯噔一下,抬頭一看,是位華人,連忙求饒:“大哥,都是自己人,華夏人不抓華夏人……”
“閉嘴!”
華人男子用槍托捅了一下老閆的腹部,而後站起身來,從旁邊的美利堅警員之手中接過文件,掀開來,對著文件裡的資料念道:“閆石?”
“是我,是我。”
老閆點頭如搗蒜,奈何被警員用膝蓋卡住了脖頸,一時有些喘氣,說話很是費力。
華人男子讓那名警員鬆開老閆,繼續問道:“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兒嗎?”
老閆坐了起來,愣愣的說:“知道,可我沒白嫖啊,我付了錢的,這種事情,在底特律不是合法嗎?”
華人男子冷笑:“呵,挺會裝蒜啊!”
老閆連忙道:“不敢不敢,華夏人不騙華夏人。”
華人男子見狀,合上文件,一腳踹過去:“知道韓森嗎?”
老閆吃痛,同時心裡也涼了半截,瞬間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見老嚴不說話,華人男子一邊讓警員把他丟進警車裡,一邊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有自信讓你把牢底坐穿。”
老閆臉色陰晴不定。
坐在車裡,看著面前的鐵柵欄,聽著耳邊滴汙滴汙的警笛聲,老閆想起最近這段時間的流亡生涯,心中頓時滋生起一股股怨氣。
辦成那件事,說好去紐約,卻把老子丟在底特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