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局的臨時會議在第三十五層樓舉行。
高畫質螢幕正在播放大量關於違禁風波的系列報道,整個會議室幾近落針可聞。
股東們正襟危坐,面目嚴肅,看著手裡剛拿到的證明秦氏業績嚴重下滑的報告,陷入沉思。
黎紹峰坐在董事長的席位上,愁眉不展。
“想必大家都看完了,這些資料都是秦淺擔任公司總裁以後的真實呈現。”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當初秦淺一畢業就要求任職總裁,我本來擔心她經驗不足,可秦淺卻誤會我想獨吞公司。”
“為了不影響我們的父女感情,我只好同意。可事實證明,秦淺年少氣盛,她根本無法勝任,如今造成業績大幅度波動不說,還鬧出走私違禁品的醜聞。”
黎紹峰痛心疾首:“秦淺出這麼大紕漏,我身為父親,於公於私,難辭其咎。”
“黎董不必自責,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並非你的錯,只能怪秦淺太急功近利。”楊志剛憤然把資料包告扔到桌上:“初生牛犢不怕虎,她秦淺沒畢業就不聲不響拿下百萬訂單,的確有能力,可不表示她能恃才傲物!”
另一個和黎紹峰走得近的股東附和:“沒錯,現在把公司搞得一團糟,還不是要我們出面替她善後?你們看看,一個早上而已,我們的專案全被客戶退訂,股票銳跌,秦氏幾十年的清名就這樣毀在了她手裡!”
“創業辛苦守業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懂得做生意?她口口聲聲自己會成為陸氏的少夫人,可是眼下陸氏的人把我們的客戶挖走了一大半!這哪兒是聯姻,分明是結仇!”
楊志剛慢條斯理給自己點了根雪茄:“黎董,我今天把話挑明瞭,誰能讓公司賺錢,我跟誰,假如秦淺不能被罷免,我辭職。”
話音落下,橡木門忽然被人推開。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楊經理另謀高就吧。”
涼薄的女聲彷彿倒春寒的風驟然吹進門。
眾人的目光移向門口。
秦淺神情冰冷地環胸站著,身後是一身正裝的顧景安,還有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全。
黎紹峰偏頭看過去,眼底異色湧動。
他特意找人拖延秦淺,怎麼秦淺還是上來了?
楊志剛根本不把秦淺放眼裡,哂笑:“大小姐闖下大禍收拾不了,居然還有精力對我頤指氣使?”
秦淺清瞳一閃,緩步走進會議室,她環視一圈在座者,某些人對上她的目光,微微低下頭。
原來黎紹峰真收買了這麼多人,其中還包括隨她爺爺創業的一位元老。
秦淺的眸子徹底冷凝,目色沉沉地晲向楊志剛:“你好像很喜歡抽雪茄,趁這會兒還有機會,你多抽幾根,不然你這輩子都抽不到了,警察正在來的路上。”
楊志剛的濃眉陡然一跳,黎紹峰也沉了心。
“你什麼意思?”楊志剛拍桌起身:“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秦淺忽地反手拿過顧景安手中一摞資料夾,重重甩在了長條桌上,厲聲道:“監守自盜、中飽私囊,性騷擾已婚女秘書!楊志剛,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資料夾的書脊在桌面劃下一條刻痕,像尖銳的刀子扎進楊志剛胸腔,血色衝上他頭頂。
楊志剛見鬼了一般瞪著秦淺,半晌說不出話。
黎紹峰眼皮一顫,似乎是第一次認識秦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