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沒有別的?”無根生的講述如此蒼白,梁挺卻覺一股深沉的情緒將他包裹,那是一種久違的慌亂。
在他小的時候,同門師兄弟丟了東西,肯定會找他問責,那時他便會慌亂,而隨著光陰荏苒,這種情緒變得陌生起來。此刻重新浮現,梁挺目光閃爍不定,那尊大白牛依舊仰望高天,落在他眼裡,卻神秘不可捉摸。
“我何時欺騙過樑兄?”無根生莞爾,兩人相交最重要一點,莫過於一個‘誠’字。
梁挺點點頭,他自然也明白,只是發生的事太過驚世駭俗,他乃是異人界頂端,什麼存在有能耐如此拿捏他?
“我倒不信這個邪。”梁挺拍拍身上的積雪,不顧兩人的目光,再度走向大白牛雕塑。
無根生靜靜凝望,只見白鴞的情況,和方才如出一轍,定住,後退,倒下,他望著雪地裡的梁挺,靜待醒來。
餘光一掃,谷畸亭眉目微皺,此人必然明白些什麼,只是沒有說出口,於是又望向風雪中的雕塑。
為何不是獅、不是虎,不是龍?而是一尊牛的雕塑,又為何不是黃牛青牛,而是一尊大白牛。
大白牛?無根生目露思索,他於佛道兩門涉獵不淺,方才被梁挺的異狀所擾,此刻思索,倒是記起一卷經文。
“他媽的,這麼邪門?”不一會兒,梁挺自然甦醒,拍拍腦門,眉目緊皺,一時無法接受。
他再度重演了方才的幻境,醒來之後,什麼都沒有改變,若非心中的影像如此清晰,絕對認為自己發瘋了。
目視雕塑,腳步欲邁,無根生道:“梁兄,事不過三,你看看你自己吧。”
梁挺一愣,彎腰拘起一捧冰雪,化成水液,照出一張臉,蒼白的像大病初癒,他邁動腳步,只覺腳後跟發軟。
梁挺內視己身,始知事情的嚴重性:“我的元炁消散了大半。”換而言之,他的力量,在短短時間,失去大半。
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尊大白牛雕塑,他的元炁,彷彿被這雕塑吸收了,這種事,超乎他的想象。
這已經不是邪門那麼簡單,梁挺身為墨筋柔骨大宗師,傲立於異人界的頂端,或許天下有人有殺他的能力。
但要說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這種人還沒有出生,可眼前的一幕,又是真實發生,該作何解釋?
甚至,這並非是雪山的主人出手,而僅僅是一尊雕塑。
無根生扶住他,梁挺微微喘息,若再來一次,必然會傷及根本,即便是現在,也需要靜養四五天才能恢復。
“梁兄,你有什麼感覺?”風雪呼嘯,無根生望著寒風中的雕塑,目光微眯。
“我的元炁受莫名手段憑空奪去,我的感覺很不好。”梁挺低聲道。
無根生莞爾,谷畸亭這時道:“你的元炁,是很好的祭品。”
“祭品?”梁挺雙目微睜,他想起神龕上煮熟的雞鴨豬頭,冷笑一聲,天下何人敢拿他梁挺當祭品。
“真的是神佛?”無根生面色微變,所謂祭品祭品,獻祭的可不是給人,而是供神佛享用。
梁挺啐了一口唾沫,谷畸亭不看他,反問無根生:“你相信這世上有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