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傅白和韓九仍然僵持不下。
“傅兄,雖然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久,但我們一起經歷了許多許多。認識你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願我們的情誼地久天長。來世再見我的朋友,不要過分思念我。”
“……”
傅白抽了抽手中的劍,發現完全抽不動。他無奈地問:“你交代遺言的時候就不能放過我的劍嗎?既然不想死你還在這兒叨叨什麼呢。”
韓九簡直要汪地一聲哭出來。
“傅白啊!我不會就這麼英年早逝了吧!我還沒娶媳婦啊!娶媳婦之前我就要化成汁兒了嗎?連個全屍都沒有啊!”
“行了行了,適當地宣洩一下激動的情緒就可以了。大不了我帶個牌位回你老家看看。再說了,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你所謂的想辦法,就是從袖子裡掏出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劍嗎?!這結果不還是一模一樣嗎?!你就不能靠譜一點嗎?還有人家的佩劍明明就一把,你這怎麼還一把接一把呢?!你搞批發啊!”
傅白的正牌佩劍歸一劍在剛剛餵了白繭,但下一秒他就從袖口又變出一把完全一樣的劍。韓九在旁邊都看傻眼了。
“不跟你解釋了嗎,重要的法器得多預備幾件,萬一遇到突發情況呢。你看看,現在突發情況就來了吧。”
“你說這些有啥用啊!你變戲法呢?你這修仙修得,逼格也太低了吧!”
“怕死就少說兩句話吧,現在還不留著點力氣,等會兒叫都叫不出來。”
傅白琢磨了一下包裹著韓九的白繭。他發現只要他這邊一靠近,那邊對韓九的束縛就要鬆些。
“有法子了。”
他從百寶袋裡面抬出一個還沒有賦予靈識的菇人,然後將其推進繭中。與此同時,他握劍的手用力向後一拽,把繭裡面的韓九整個拖出來。
他動作迅疾,幾乎是同一時刻完成了這兩個動作。白繭纏繞著沒有生命的菇人,緩慢地用黏液覆蓋住它的全身,然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大難不死的韓九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嚇死爹了,還以為今天真就折在這兒了。”
他的氣還沒喘勻,突然感覺側臉一冰。
只見傅白將歸一劍的劍身抵在他的側臉。
“幹啥,我都這麼慘了,還要滅口?”
“我發現劍上的粘液好像對你去毛有作用。”
“真的?”
韓九用手刮點劍上的粘液,試探性地擦在臉上。
那些細軟的怪異長毛真的脫落了。
“還真有用?!”
“趕快擦擦吧,說不定等會兒就擦不掉了。”
韓九立馬塗了滿臉,再掀起衣服,把臉上的異物都擦乾淨。
然後他等待了一會兒,並沒有新的毛髮生長出來。
“這不對啊,”韓九先是驚喜,後來又反應過來哪裡不對,“我剛才就是因為不小心碰到那些粘液,才長了滿臉的毛。怎麼這會兒就又能去毛了?”
“你剛剛碰到的是表層的粘液,我的劍上沾著的是裡層的粘液,可能就是這個區別吧。我估計這些白繭吃東西前習慣性地去毛。”
“……你這麼解釋好像也有點道理。”
韓九本來都要認可傅白的說法了。可他一低頭,看見自己沾了粘液的雙手,又生了一層新的絨毛。
韓九簡直要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