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媽和小姨為了觀海樓摘帽的事搞得焦頭爛額,他心裡不忍,就先處理家裡的事,好在有媳婦兒幫著忙活,他也能顧得過來。
他把纏著自己的兒子安撫好,這才開車去了街道辦事處。
要說他和什剎海街道之間,可以說是相愛相殺。
當初胡星河就是在前海北沿買房與房管所的侯德海相識的, 後來透過侯德海的關係和街道辦的王副主任有了聯絡,再後來開辦企業也是找王主任幫的忙,他透過街道開辦了觀海樓,而王副主任透過他的投資,逐漸的由副轉正,成為了街道的一把手。這麼多年來,侯德海都升級到了區房管局當了副局長了, 王主任還是王主任。
現在觀海樓的自我意識覺醒, 開始想要脫離街道,這讓王主任頭疼的不得了。
按說,觀海樓確實是胡星河他們家自己投資開辦的,當時街道就是給開了相關的手續,辦了執照,其他的一概不管。
而觀海樓這些年給街道的回報不可謂不多!管理費咱先不說,就是各種雜七雜八的接待費用就給報銷了不少。這幾年,區裡但凡有表彰活動,街道辦就是典型。
老王的面子真是光彩。
可就是這樣咬一口渾身冒油的企業,就要不歸街道管了,這讓早已習慣了靠在觀海樓身上吃香喝辣的王主任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這幾天他通知街道的幾個副主任,都躲著點觀海樓的人,尤其是觀海樓那姐倆,他自己也藉口有事長期不回單位,跑到隔壁街道躲清閒去了。
龔雪龔莉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人影,心裡的沮喪可想而知。她們已經知道街道這是有意躲著,看樣子真被星河說著了, 這個帽子怕是真不好摘呀。
胡星河當然知道老媽和小姨的難處, 她們長期和街道打交道, 大家都是熟臉,還真不好意思撕破臉,這種事也只有自己來做了。
到了街道辦的大門口,胡星河在車裡就給王主任去了一個電話。
“王主任?我是胡星河,我在街道辦門口,咱們去喝一杯吧!”
“哎吆,是星河呀,好好,我這就來。”
要說龔雪龔莉來了他能躲著,胡星河來找他他可不能再躲了。先不說他和胡星河之間的交情,就說胡星河媳婦兒孃家的勢力他就不敢造次,他也略知高家的情況。
王主任夾著個手包,手裡還拎著個大哥大,走出大門就笑呵呵的對著車裡的胡星河揮動電話,既是打招呼也是一種炫耀。
胡星河搖下車窗,探頭對著王主任招呼,“王主任,好久不見!”
“哎,星河,你從國外回來了?”
“可不嘛,剛回來沒幾天。”
王主任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來副駕駛。
“今天怎麼想起找我來了?!”王主任明知故問的樣子讓胡星河心裡暗笑。
“咱們這關係,我能不來麼!”胡星河從後排座上拿過一個包來,扔進了王主任的懷裡。
“這,這是什麼意思?”老王一臉狐疑的同時,心裡也有點暗喜。要說這些年,王主任可沒少得胡星河的好處,每年都給一些禮物和好玩意兒,這次又要給什麼了?!
“嗨,就是在莫斯科人家送的小玩意,我沒什麼用,送你吧,你用得上。”
“呃……星河,你去這麼老遠的國外還惦記著我,讓我說什麼好呢?!”老王半真半假的說道。
“自家兄弟,就別說這些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老王開啟了包,裡面是一個精美的盒子,再開啟盒子竟然是一塊手錶。
“這,這,這太名貴了,我不能要啊!”王主任一看這禮物有點大,心裡一琢磨就開始推辭。
“名貴啥,就是別人送我的,我手錶太多了,你拿去戴吧。”
“那啥,星河呀,前幾天你家裡人找我了,說是觀海樓摘帽的事,這事吧,我們也商量了,從街道辦的角度我們沒什麼說的,就是上邊有點不願意。”他還偷眼看看胡星河的反應,見他面色平靜也多少放下心來。
“沒事,你們街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觀海樓也走正常手續,這樣也沒什麼。”
“哦,星河能理解我就好。”
這事一說,下面吃飯的事也就黃了,王主任也不敢再去吃了,胡星河也沒什麼心情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