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不是可以再回來嘛,雖然有些人心裡揣測這是個陷阱,可看別人家都走了,自己也只能隨大流了,凡是堅持不走的,那就是各種的騷操作了。
首先是常規的噪音,只要你在家,噪音就沒停過,然後是各種灰塵,你都開不了窗子。
這樣你還能忍是吧?!那就是沒水沒電,你要是找來,就給你接上,一個半個小時就又停了,你再找,工人都沒影了。
然後就是徹夜的電鑽聲,敲敲打打砸石頭聲,火鋸在院子裡昂昂的鋸木頭,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木頭可鋸的。
一天兩天還可以堅持,時間一長沒人受得了,二十七號院的住戶也陸陸續續的找廠子要房子搬家了。
當然也有死硬分子,誓死不搬的。胡星河一瞭解情況,還真不是人家不想搬,而是真沒地兒搬,只能在這兒賴著。
這戶人家是一對殘疾人,孩子還在上小學,實在沒能力找房子。胡星河一看是這個情況,也就動了憐憫之心,由他出頭幫著找廠子想辦法。
機床廠就在胡星河的對門,來回也近。
機床廠領導也正發愁呢,這對殘疾夫妻是廠子裡的職工,因為保護國家財產負的傷,現在騰退房子倒把這倆人落下了,可廠子裡實在是沒有房子解決了,真是傷腦筋啊。
“廠長,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一大塊空地,能不能在那給他們蓋個小平房啊?”
“啊?你說的是大門口邊上的空地嗎?”
“是啊,那塊地是幹什麼的?”
“嗨,可別提了,那就是要建宿舍的,這不是沒錢麼,就扔下了。”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能力有限,在這塊地邊上先給他們建個平房,磚瓦什麼的我出,您這邊給幾個工人幫著蓋就行。”
“喔,這是好事啊,行,沒問題。”
就這麼滴,胡星河出磚瓦,廠子出地皮出人工,三天就蓋起三間磚瓦房來。
這對夫妻歡歡喜喜的搬走了,連胡星河給他們的白麵都不要。
因為這事,讓先搬走的人家極度的不平衡,憑啥呀?我們像過街老鼠似的,滿世界想轍,你們家倒好,住新瓦房,這不公平。可是不滿意歸不滿意,這事就是廠長的事,與胡星河無關,反正只要你們走了,就別想回來。
胡星河直接到安定門房管所提交申請,自己要修葺院子,住戶的租賃合同不再續租了。
房管所只能接受這個事實,畢竟現在住戶都主動的搬走了,人家不往外出租了,要修房子,這理由多正當呀!
方家衚衕左鄰右舍的住戶也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消停了。你以為那些噪音只是這兩個院子裡的住戶能聽見嗎?旁邊離得近的院子也被煩的要發瘋了。
老王開始帶著工人有違建的拆違建,恢復原有建築,沒違建的就串瓦補牆,油漆彩畫,平整地面,粉刷牆壁,僅僅十幾天的時間,這兩個院子就煥然一新了。
期間,老關和老羅還專門來了幾趟,見識了胡星河和住戶之間的鬥法,把老關唬的一愣一愣的,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只要有效果就行。
見到胡星河在兩個月間就把兩院子裡的住戶給清空了,老關都有點後悔了,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
七月初的時候,李筱樺又揹著錢回來了一趟,這次胡星河分了四萬八,李筱樺根本沒時間和胡星河多聊,放下錢就急匆匆的走了,他是著急回去撿錢去!
再說前海北沿十六號老邱家,自從搬家之後,大院裡的住戶清淨了不少。
老邱頭現在恨死這些同事了,他的倔勁也上來了,就是把房子賣嘍都不給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住!你瞧瞧這恨意多大吧。
被房管所拖了一個多月的房產證終於辦下來了,騰退協調通知書已經下達到了老邱的單位。
原本十六號院的住戶以為老邱搬走了,這事就算黃了,誰知道這老頭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終於趾高氣昂的回來了,在院裡張貼了騰退房屋的通知書。
單位領導看著手裡的通知書,氣的肝疼。
你說單位上也沒虧待你呀,對不對?給你補一萬塊錢,還安排倆孩子工作,這不挺好麼?怎麼就不顧大局呢?!
這個老邱頭啊,就是頭倔驢!
他哪知道老邱一家在院子裡的遭遇啊?!這都是一還一報,這些佔了便宜的老同事是怎麼對人家的?老邱誓死不讓你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