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幫著姨父把家裡的土暖氣裝上了之後,他就沒有時間再去了,這段時間學習任務挺緊,主要是軍訓了一個月,教學進度就要抓緊了。
可是在十月二十五號這天,胡星河還是要去小姨家,因為這天是孩子滿月。
李振祥頭一天就來了電話,讓他今天去家裡,而且這天還是星期天,原本是要放假的,可不是要趕進度麼,所以不放假。不放假他也要請假,滿月酒啊,必須要去的。
高娜也偷偷的請假了,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去,胡星河躲著走都沒能把她甩嘍。
那就一起去吧。
要說今天,胡星河還真是拾搗了一番,在學校外的一條街上理了發,換上了藏青色的中山裝,一雙棉皮鞋擦得鋥亮,外面還披了一件軍大衣,一頂棉軍帽。都是這個年代的標配,想穿其他的也沒有。
高娜和他穿的差不多,好在他倆都沒穿棉襖棉褲,否則真是臃腫的要走不動路了。
“星河,你說我買點啥合適呀?”高娜歪著腦袋詢問。
“你啥都別買,就當去玩了,不買東西!”胡星河心裡還有點氣呢,我和你就是一個同學關係,幹嘛非得說的跟什麼似的,我和你有那麼好麼!
人家高娜可不管這個,“那可不行!我第一次見他們,怎麼能空著手呀?你就說說嘛,帶點什麼合適?”
什麼意思呀?你又不是去見家長,要那麼隆重幹嘛?胡星河肚子裡腹誹,嘴上可不敢得罪她。
這女人要是得罪了,後悔的一定是自己。
就在前一段時間,他們去香山秋遊回來,高娜就追著胡星河要照片,他那幾天不是正忙著小姨家的土暖氣嘛,這照片就沒來得及沖洗,好傢伙,高娜的小脾氣上來了,非要胡星河給個解釋。
我解釋什麼呀解釋!
我就是沒時間,怎麼啦?得,他爭辯了幾句,娜娜姑娘直接不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在胡星河他們寢室門口哭上了。
好傢伙,寢室裡那仨犢子一致槍口對內,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還逼著他趕緊道歉。
最後胡星河答應第二天一定把照片沖洗出來,高娜這才破涕為笑。這次事件之後,整個男寢好像都知道了205寢的胡星河與高娜關係不一般。
你說說,這都是哪跟哪呀?他是有一萬張嘴都說不清楚。
從那之後,他就有意識的躲著她,咱惹不起還躲不起麼!我繞著走總行了吧?!
嘿,你想多了吧,想繞著走?門都沒有。
這不,高娜透過她寢室的三個小美女,很輕鬆的就策反了胡星河身邊的兄弟,然後他們就成了安插在自己身邊的報時器了,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高娜一準知道。
搞得胡星河對這仨犢子連發警告,可這有屁用啊,該報告的,人家一樣沒少。
唉,你說這可咋整?身邊都是叛徒,自己還沒招。他倒是想過換宿舍,可又一想,高娜能策反這仨,也一樣可以策反其他人,換宿舍的想法就此放下了。
可是這不代表胡星河就停止了反抗,這次去小姨家喝滿月酒,他在這仨犢子面前老老實實,迷惑他們,在課堂上藉著尿遁就出來了。可是他前腳剛走出校門,高娜就從後面跑過來了,遠處那仨小子一臉的壞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胡星河一看實在是勸不住高娜,也就隨她去了。最後兩人來到了王府井的兒童商店,在裡面買了兩套嬰兒衣服和玩具,一個撥浪鼓,一個帶小鈴鐺的乾坤圈,這就幾樣也沒少花錢,高娜死活要自己付,胡星河爭了半天,最後還是高娜付了。
自己就在旁邊的市場裡買了罐頭和酒,算是自己的禮物。
兩人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坐公交到東四下車,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七十九號院了。
一進院門,住在前院的大媽就和胡星河聊上了,看著高娜,“嘖嘖,這姑娘可真俊哪,你物件嗎?”
“不……”胡星河都來不及解釋,高娜自來熟的說上了,“大媽,我是星河的同學,朋友。”
“噢,你也是大學生呀?”大媽一臉的羨慕,“真好,呵呵,般配。”
你看,這還沒怎麼著呢,大媽就把同學給說成物件了,由此可見,這東城大媽是和朝陽群眾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