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爸胡媽這回吸取了教訓,還是趕緊把兒子們送去姥姥家吧,省得在這兒不省心。第二天,老胡就帶著倆兒子登上了去哈市的火車,如果不是胡媽的工作實在走不開,她說什麼也要一起去。
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天亮就到了哈市。爺仨先去了副食商店買了點心糖果,這才去了姥姥家。
老龔家住在中央大街後面的一個巷子裡,緊挨著第一百貨商店和八雜市,是一個鬧中取靜的院子。
說起來,這個院子還是有些年頭了,當初是沙俄貴族遺留下來的,後來幾經轉手,被老龔家的祖爺爺在解放前買下來了,在動亂年代裡被收繳了,去年才剛剛發還。
說起來,老龔家的出身是商人,也就是資本家,現在也就剩這個院子了。
胡星河跟隨老爸走進巷子,轉了一個彎,就出現了一片由鐵柵欄圍起來的庭院。此時院子裡正花紅柳綠,枝繁葉茂,一個老太太彎腰伺候著一盆綠意盎然的花卉。
“媽,我們來了。”老胡拎著禮品,緊走幾步站到院門跟前。
“快叫人。”老胡回頭對著兩個兒子說道。
“姥!”
“姥姥!”
“哎!哎吆,你們可算是來了!”老太太放下手裡的水壺,顛兒顛兒來開院門。
胡星河早就認出了姥姥,只是幾十年沒見了,心裡有點激動,半天都開不了口。
“姥姥!”
“哎,我的大孫子哎!”老太太一把抱住了胡星河,“都這麼大了!好,好,好哇!”老太太也很激動。
“姥,還有我呢!”胡軍往前擠了擠,把腦袋湊到老太太的懷裡。
“呵呵,還有你,還有你!”老太太寵溺的把他也摟進懷裡。
胡星河記得自己在四五歲的時候來過這裡,只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後來房子被收了,也就再沒來過,倒是胡軍過年的時候就來過一次了。
“媽,您在伺候花呀?”
“嗐,還不是你爸留下的,他走了什麼都沒留下,就留下了這些花花草草的,我閒著也沒事,就幫著他伺候伺候唄。來,都別站著啦,進屋進屋。”
胡星河看著這個鐵藝大門,有著俄羅斯的風格,那些鐵柵欄也是原裝貨,他心裡不禁想到,大鍊鋼鐵的時候怎麼沒拆去鍊鐵呢?而後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現在這個結果剛剛好,再過幾十年,就連這些柵欄都會成為文物。
穿過三十米左右的院落,眼前是一座俄羅斯樣式的洋樓,左右還各有一座大型的平房。
胡星河站在樓前,環顧四周,整個院子怕有一千多平米。
洋樓是個三層的結構,整個一樓是由石頭砌成,而二樓和三樓則是紅磚壘砌的。洋樓最醒目的地方就是顏色,石頭的部分是褐色的,而紅磚的部分是紅的,大門是由三個白色尖頂拱門組成,中間的最高最寬,兩邊的稍矮稍窄。
在這個拱門之上是四根羅馬柱組成的裝飾,再往上就是兩層裝飾作用的尖頂拱門,最上面那層尖頂拱門是直接樹立在房子頂上的。整個大門修的宏偉大氣,這就跟俄羅斯城堡似得。
三層樓的窗子是白色的圓頂窗,窗戶的窗楣是由紅磚立著砌成的一個扇形,姥姥去年給刷上了白色的石灰。
推開厚重的橡木對開大門,裡面是水磨的大理石地面,門旁是一個大的衣櫥,給客人掛帽子大衣用的。
陽光透過窗子射進大廳,把四周映的溫暖明亮。
大廳裡比較空曠,只在牆邊有幾組櫃子,讓胡星河感嘆的是護牆板,深紅色的橡木板鋪了滿牆,嘖嘖,奢侈啊。
走進大廳裡,看著大理石拼接出來的花紋,胡星河心裡暗歎,這得花多少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