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萬朋便感覺到一股讓人舒服的氣息。這感覺他說不清是什麼,但似乎整個空間,都被某一種特殊的靈力所籠罩了。便是那條冰龍,現在居然眼睛裡也沒有了敵意,遊走之間,流露出一種很享受的眼神。
明明是沒有生命的陣法所化,居然還有會這種享受的表現?萬朋有些不解。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這種氣息的來源上。
在陣法的防禦範圍之外,站著兩個人,都是一色的青色粗布長衫,身著打扮極為普通,甚至說,在靈雲派內門,他們的衣服材質看起來有些寒酸。要知道,只有靈雲派外門弟子,才會穿這種普通人穿的青色粗布服。
但是他們身上的氣質,絕對不會讓人表現出任何的輕視。兩者之中,年齡稍大的人看起來也不過四五十歲的光景,稍小的大概二十出頭,與萬朋年齡相仿。二人站在那裡,一臉的微笑,看著萬朋走出來的方向。沒等萬朋說話,年齡稍大的又是揚揚手,“你就是佈下這座陣的主人嗎?在下路過此地,對你的這個陣法非常感興趣,不知道可否撤去冰龍,讓我靠近一敘?”
萬朋面不改色,繼續觀察這兩個人。顯然,年齡稍大的那人修為比自己高出很多,這裡這種特殊的氣息,就是他釋放出來的。而不管是他故意釋放,還是修為到一定程度之後的自然流露,都要求他有這樣的實力。
如果他要強行破陣,是不是能夠辦到?沒錯,以現在這冰龍的威力,他應該可以。假如真的引他破陣,自己在陣法上還是要損失一些材料,不值得。而如果他是敵人的話,自己再拖,估計也是拖不過。
萬朋深吸一口氣,雙手掐動法訣,同時打入兩個陣眼,冰龍瞬間向地面之下收縮而去。
年長的青衣人微微仰頭,呵呵一笑,踏步就往陣內走。那個少年,就這樣緊緊跟在他其後。“靈雲派果然青年才俊輩出,小兄弟如此年齡,不過築基初期,便能夠佈下如此精密之陣法,若是換作是精通陣法的門派,還可以理解,可畢竟這裡是靈雲山,讓人可敬,又讓人可惜啊。”
萬朋聽得出他的意思,一是在稱讚自己,二是又有輕視靈雲派之間。這樣的口氣,不是一般小門派能夠說得出來的,而且兩人的氣質,也不是一般門派能培養出來的。現在是自己最緊張的時候,結個冤家,還不如多個朋友,他乾脆呵呵一笑,“前輩過獎了。這陣法,也是偶然習得,到現在為止,缺少一些材料,怎麼發動它,晚輩也沒有想清。”
青衣長者哈哈大笑,幼者也是不禁莞爾。萬朋繼續道,“不知道長輩前來我這小院,有何指教?”
青衣長者,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路過,路過。看到這條冰龍,所以好奇主人是誰,沒有想到會是個小兄弟,英雄出少年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平,你以後也要多向這位小兄弟學學。”
那名青衣少年臉色變得嚴肅,因為在他耳中,極少有師傅說自己要向誰學習的時候。他向長者行了一禮,“謹聽師傅教誨。”言罷,又轉向萬朋,“請修友今後多指教。”
萬朋也向他行禮,之後又看向長者。長者點點頭,“好了,我也差不多了。我們有緣相見,也是上天註定。最近,這靈雲山怕是會有些變數,不管如何,我可不希望你這苗子人才出什麼事。我這裡有一顆月珠,最近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你將靈力輸入它,或者可以幫你解圍。年輕人,記著,路很長,一定不能滿足於當前的成就。”
萬朋謝過,對於老者拿出來的月珠,大方收下。老者笑笑,帶著江平慢步離去。
見他們走得沒了蹤影,萬朋才輕輕地舒了口氣。剛剛,他看起來表現得自然得體,實則內心緊張至極。現在好不容易自己安全了,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了地。
“什麼?崑崙派車前子專程與萬朋會面並送他東西?”靈雲派議事廳,儲靈雲聽完情報人員帶回的訊息,接著便一言不發。議事廳中的其他人,也都像是一群啞巴,不出一言。良久,儲靈雲才說了一句,“知道車前子是去幹什麼嗎?”
來報信的人搖搖頭,“這個我們確實不知道。當時車前子應該是對聲音做了遮蔽,我們聽不到。”
副掌門上前,“據我所知,車前子便是崑崙此次出兵的總帥。他如此遠途而來,卻突然到山內見萬朋一人,而且又沒有向我們門派稟報,我真的很擔心,萬朋會和崑崙有什麼關係。這小子在外門那麼多年,進入內門之後又修為突飛猛進,並且各種戰鬥手段層出不窮,又多數不是本門所授,我真怕他是崑崙安排在我們門派內的底細。要是那樣,我們將腥紅之月的事扔到他身上,有些不妥吧……”
“夠了。”儲靈雲的聲音有些低沉,“現在不是推理的時候。眼下大兵壓境,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明明知道他們虎視眈眈,卻又無可奈何。區區一個萬朋,由他去吧。”
他剛剛說完,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卻覺得地面突然轟地一顫。緊接著,整個屋子都抖了起來。
“怎麼回事?”議事廳中已經有人喊了出來,神色緊張異常。
與此同時,修煉中的萬朋也睜開眼睛,一臉的警惕。倒是離陽的語氣很是輕鬆,淡淡地說道,“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