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雨暴烈如雷,雙方距離在只剩三百步遠時終於望見了彼此,忽然殺出城中的賊軍顯得格外狡猾,眼看潰兵沒能衝陣成功,便佯攻擦著側翼而過,還故意將平南王府的張遊擊,那顆插在旗杆上死不瞑目的人頭高高舉起,張揚萬分呼嘯而過。
尚可喜騎在馬上不為所動,一眾武將也隱藏在布甲之下默不作聲,任由賊軍悍不畏死地發起接觸進攻,轉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沉珠浦上的武林人士。
——因為如今的沉珠浦上,藉機休整片刻的武林高手已經開始全力進攻,兔起鶻落間刀光劍影、拳鋒掌勁幾乎奪去了世間的光芒,所有武林中人都化身成為沉默的殺戮機器,將每一分力氣用在斃敵殺戮之上,平南王軍北側的圍困戰線,霎時間便搖搖欲墜了起來。
“本王竟然中了緩兵之計……幸好本王知道你們在等什麼,我又何嘗不是……”
此時無需尚可喜下令,正面戰場已有鐵衛堅守,而背面也自有安排。只見平南王府的三大高手已經悍然出列,鄂爾多、納蘭元述和白振帶著自家精銳人馬從中軍殺出,直赴鋒線,其中還有一名手持黃金棍的高手也帶佇列陣,算起來竟然也同樣是百餘名的武林中人!
謀士金光見佈局底定之後,兩處戰場就再無阻礙,這下才稍顯安心。而尚可喜麾下的精銳本色更是展露無遺,驟然遇襲毫不加沮,當即投入了兵對兵、將對將的殘酷廝殺中。
前所未有的暴雨淹沒視線,做為主將的尚可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在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猛然撥馬,冥冥中看向了遠方。
他的視線穿越過手持長刀的千餘老少,這些面色黎黑之人個個頭纏布條、身穿勁裝,將雙手揮舞成風,進退如電,刀頭更因為沾血而寒光湛湛,令人見之喪膽。
而在千餘賊軍的陣頭,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手持金刀站在陣前,一雙虎目爍爍放光,寒風撩動著鬚髮凜凜生威,老者眼中寒芒四射,金刀之下無一合之敵,無數銳士隨之砍殺而來,所擋著死,威嚴竟然絲毫不遜色於頂盔摜甲的尚可喜!
“好一個三千花山盜,金刀駱元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