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聽到之後卻笑了起來。
“大師,我看你的功夫也練到了純青,怎麼把腦子給練壞了呢?”
身邊又有一個手下想試著下黑手,卻被江聞搶先一步瞪了回去,如果他真的不開眼,江聞也不介意讓他試試護體真氣是怎麼樣運作的。
江聞繼續說道,“今天你說要審案,卻連個刀筆師爺都沒叫來,筆錄畫押也都能偽造,這案子怎麼斷還不是憑你空口白牙。等一下,大師你該不會不識字吧……”
衍空和尚冷哼一聲,手臂伸開如同鵬翼,迅捷如電地抓過毫筆,在一枚令牌上龍飛鳳舞地書寫完,拋擲在了江聞面前。
“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不老老實實合作,這斬決牌子待會就插到你頭上了。”
江聞抬眼一看令牌上的“死”字,竟然是遒勁有力的狂草,對方還真不是個文盲——不僅如此,單說這手書法比江聞都強上許多。
“這字颯!很颯!”
江聞抬起戴枷的手比了個大拇指。
邊上的手下不清楚他是不是陰陽怪氣,厲聲喝道,“放肆!”
江聞嗤笑著對他聳了聳肩膀。
“我是真心說的。颯是我們老家夸人的話,就是爽快利落的意思。你難道覺得你們家大人,這手書法很丟人嗎?”
江聞一邊誅心一邊對衍空和尚補充說道。
“歷代筆法有頓筆、挫筆、轉筆、衄筆不一而足,在我看來都是雕蟲之技、猶顯小氣。像我這樣真的豪傑,就欣賞衍空大師你這大颯筆!”
江聞一頓吹捧之下,衍空和尚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卻被堂下迫不得已的附和之聲恭維得飄飄然,跟著一起露出了喜色。
“既然你武功很好,又如此識時務,就替我去殺個人。”
“殺誰?”
江聞下意識問道。
“你去把福威鏢局總舵主的人頭帶來,一命換一命,你今晚殺人之事就既往不咎了,我還可以給你一條明路。”
衍空和尚粗聲說著,濃眉之下的眼睛裡卻放出狡猾之色,顯然沒被江聞一頓恭維給騙過去。
“大人,你是說那林震南?”
江聞面色古怪地看著衍空和尚。
“不錯!”
見江聞一副磨磨嘰嘰討價還價的樣子,衍空和尚巨掌一拍桌子,“殺他很難嗎?”
江聞為難地看著衍空和尚,引頸就戮般昂起了脖子,嘆了一口氣。
“不行,那林震南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兩側的手下都目露兇光,打算一擁而上把江聞了結在這裡,就因為他剛才阿諛奉承的樣子讓他們渾身難受。
江聞緩緩又說道。
“……得加錢!”
幾個手下手裡的暗器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皆是自認從沒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而衍空和尚卻怒喝一聲,飛身從公案後撲出,蒲扇般的鐵掌從空中蓋落。
江聞雙肩一沉,以枷上架,木製枷板瞬間被拍碎,身上的鐵鏈也被兇猛掌力震斷,兩隻腳立刻踩碎府衙大堂之中的青磚,內氣屢屢翻騰,只感覺有如泰山壓頂。
“覺得本欽差好騙?能接住我二十年功力的金剛般若掌,卻給福威鏢局當門客?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