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勇現在過得很不如意。
官的確是升了,從統制連躍兩級,現在已經是指揮使了,還得了雲騎都尉的勳職。但尷尬的是,他沒有得到任何的職事任命。
按理說,他進京之後,應當是接手趙正的捧日軍指揮一職,陶大勇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雖然定武軍是以步軍為主,但在北地與遼軍作戰的人,對於騎兵作戰是一點兒也不陌生。
至少比一直在京城中養尊處優的那些人要強得多。
陶大勇本來是躊躇滿志的。
以他的功勳,也的確可以在京城之中昂著頭走。
但讓他失望的是,他不僅沒有得到捧日軍指揮使的這個比較關鍵的職位。而且在官家接見了他一次,勉勵了他一番之後,也沒有了下文。
這就讓他處境比較地艱難了。
沒有職司,光靠一個指揮使和雲騎都尉的勳職的薪俸,一家子想要在汴梁生活,可就真的不容易了。
雖然說起來他的薪俸以前勳職的薪俸很高,可汴梁的生活成本也遠遠地超出了陶大勇的預估。
一家人現在住在一個租來的小院兒裡。大小十幾口子,勉強將人塞了進去,那裡還談得上寬敞呢!而就是這樣一個小院子,一個月也要二十貫錢。
當初租這個小院子的時候,只是準備過渡一下,因為只消接了捧日軍指揮使這個位置之後,自然就有官府提供的相應的居所安置了。
可哪裡知道,這事兒居然就拖延下來了。
不但捧日軍指揮使的位子沒有,連到底怎麼安置他,也沒了下文。
更惱火的是,他還不能走。
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汴梁,等候下一步的安排。
汴梁居,大不易。
要不是以前當定武軍統制的時候還有些積存,現在只怕就艱難了。
現在每隔幾天,陶大勇便要去銓敘官廳一趟,問一問自己的境況,但銓敘廳的人皆是一問三不知,只說是讓他等著。
這一等,便是幾個月的時間,還是沒有隻言半語。
陶大勇是真的急了。
如果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還好說一點兒,了不起那就不當這個官兒了,卸甲歸田,帶著家人離開汴梁回大名府去。當定武軍統制這些年,他自然不是一無所得,在大名府附近還是置了田宅的。不說大富大貴,但總是能吃喝不愁。
但他走不了。
他的部下,現在亦是處境堪憂。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頗受歡迎的,不少人表示了對定武軍的關切愛護,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便像陶大勇本人的待遇一樣,這種關切愛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信任感和防備之心。
陶大勇知道,這是因為荊王失勢的緣故。
而他們,作為荊王的嫡系部下,也跟著倒黴了。
最開始對定武軍的安排,全部沒有了著落。定武軍的軍官,原本是要去上四軍各部升上一級之後任職的,定武軍計程車卒,也將會被安插到上四軍中作為骨幹力量存在。
調邊軍入京,本來就是想要提高上四軍的戰鬥力的。
畢竟上一次,他們被蕭定打得太慘了。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影子。
定武軍沒調到了一處極偏僻的軍營之中暫時駐紮。陶大勇只消看看周邊的駐軍,便知道朝廷對於定武軍的提防之心了。
在定武軍的周邊,竟然有上四軍的三個軍營,將他們的駐地牢牢地包圍了起來。
難不成定武軍還能造反不成嗎?
陶大勇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