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驛館現在安靜得很。
原本是極熱鬧的,但自從蕭籤判入住,馬知州病遁,各司參軍們不大不小地給了蕭籤判難堪之後,黔州驛館一下子便空了。
誰讓蕭籤判住在驛館不走了呢!
自己要是還住在裡頭,不免會讓馬知州等一眾官員們認為自己要抱蕭籤判的大腿,這可就不大好了。
沒有人會看好蕭誠這樣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籤判能在黔州鬥贏馬知州以及一眾官場老油條。選擇誰,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不管需不需要住驛館,都得走。哪怕是怕到外頭去租房子,也比讓馬知州一幫人誤會好啊!
得罪了蕭籤判,蕭籤判最多吹鬍子瞪眼。
哦,不,蕭籤判只能瞪眼,因為他還沒有鬍子呢。
得罪了馬知州和那幫子辦事的官員,那才會壞事。
蕭誠知道很多人在看他的笑話,不過不要緊,到時候咱們再秋後算帳也不遲嘛。
先抑後揚是主角閃亮登場的必備橋段嘛!
這樣打臉才疼,這樣出氣才爽嘛!
不過自己的計劃看起來還是有不少的難處的。馬知州在黔州多年,果然是把這裡經營得滴水不漏,很不好找出破綻,李信上竄下跳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一些有力的證據證人,至於能拿到面子上說的那些玩意兒,蕭誠認為就不是玩意兒。
看來要另想辦法撕開一條縫了!
所以當田易備著禮物上門拜訪的時候,蕭誠又是驚訝又是歡喜,因為他心中想的就是要從這些羈索州那邊想辦法突破。
不過思州可不是他的目標。
蕭誠自忖以現在自己的級別,還無法打動思州這樣的大鱷。
但田易主動上門,這是一個好現象。當然,田易不過是田氏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很顯然也不可能與自己有什麼實質性的交易,但只要肯上門,自己便可以營造出一種假象來嘛!
不管怎麼說,田易也是田氏在彭水的門面。
與田易在門外笑語晏宴地說了好一番話,讓驛官上至驛丞,下至驛卒,一個個都看到了田公子的面貌之後,蕭誠這才把一行人讓到了自家屋內。
接下來,蕭誠便被驚著了。
到了屋內,先前還滿臉笑容的田易便落下了面孔,就算田易不敏感,但蕭誠剛剛在門外的那一番做作他還是能察覺出來的。
這是赤裸裸地把他當工具人呢!田小公子哪裡受得了!
當然,心中有氣,也發不出來,因為一進門,作主的可就不是他了。
所以,當蕭誠看到一個家僕打扮的人閃身而出,站到了田易前面的時候,他也楞住了。
“思州田疇,見過蕭籤判!”田疇笑咪咪的拱手向蕭誠行禮。
蕭誠不認識田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個人,準備來黔州當籤判,怎麼會不瞭解這樣的人物呢?
只不過以為這樣的方式相見,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思州田疇,如假包換!”看到蕭誠的驚疑,田疇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