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文官在軍中指手劃腳的時代,更是早就成為了過去。
許多新加入計程車兵們,已經完全不瞭解那一段對於武將來說極其悲摧的過去。
「都準備好了?」張任問道。
「準備好了,我現在只希望耶律成材能夠第一批進入到雍丘城中來收穫他的勝利果實!」吳徵道。
「但願吧!」張任道。
「耶律成材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只怕不會讓我們如此輕鬆地離開吧!」吳徵有些擔心。「要是在外頭被他的騎兵給攆上了,那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任忠會掩護我們的!」張任道:「他將做出攻擊耶律成材後軍大營的姿態,上一次,他們已經焚燬了耶律成材好大一批糧食,耶律成材的糧食已經很緊張了,要是讓任忠再得手一次,他幾萬大軍,真就要不戰自潰了。所以相對於我們這群殘兵敗將來說,他更在乎的,倒是任忠那八百騎兵。前幾天下了一場雨,對我們也有些幫助,事先我們在外頭隱藏下的那些給養,能讓任忠得到充足的補給,遼人的騎兵人少了,一不小心就會被任忠所趁。相信耶律成材已經吃過虧了,所以現在,在雍丘唾手可得的情況之下,他必然會將更多的力氣用在任忠身上。」
「而任忠會將他們引得遠離我們!」吳徵道:「指揮使當初的
部署我還反對呢,現在才真正明白您的用意。」
「敵人很強大!」張任道:「要不然首輔不會訂下這兩年的疲敵之策,在我們軍中現在有一種驕嬌之氣,認為自己很強大了,認為遼軍不堪一擊了,接下來那是要吃大虧的。」
「這一退,就是上百里啊!」吳徵有些可惜:「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地方。」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張任道:「首輔的訓誡,你又忘了?什麼是候,都要以人為本,有人,則一切可為。」
吳徵沉默了片刻,道:「最後的人選都已經定下來了。」
「都是自願的嗎?」
「是的,他們受傷太重,即便活下來,以後的人生也離不開他人的照料,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為家人換取一個更好的未來!」吳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只要我們活著!」張任轉身,大步向城下走去。
三更時分,南城門悄無聲息地開啟了,城內士卒悄然離城而去。
而在城頭之上,人影瞳瞳,篝火依舊,映照在留守士卒的身上。
梆子聲響,
不時仍有號角聲傳來。
周曙光大步走向耶律成材的中軍大帳。
「大將軍已經休息了!」大帳門口,衛兵伸手攔住了周曙光。
「我有緊急軍務要見大將軍!」周曙光厲聲道。
這些天,他是急了眼兒,也紅了眼兒。
大軍再度抵達雍丘,他仍然是前鋒,數千大軍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之中,損失慘重。一直都視若珍寶的周家堡的三千核心,也只剩下了一半。
與其它軍隊損失他毫不心疼不一樣的是,這三千人,可都是他周家堡的人,九成以上都是姓周的,打斷骨頭連著筋,這一下子,可真是要家家帶孝了。
一把推開了衛兵,周曙光闖進了大帳裡。
耶律成材半躺在床榻之上,盯著周曙光,淡淡地道:「你是不是要跟我說,張任有可能要跑?」
周曙光愕然:「大將軍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能高臥床榻不做處置?」
「張任手下那幾百騎兵像幽靈一般四處遊蕩。」耶律成材一攤手道:「不將他們剿滅,怎麼能讓人安心?再讓他們襲擊我們的後勤大營成功一次,我們就得打道回府了。所以即便是在張任跑了,我們追得上?都是兩條腿兒瞎費這個力氣幹什麼?」
「大將軍,我請求現在就攻城!」
「隨你!」耶律成材擺擺手道。「就這麼點子小事,你夜半三更地來打擾***什麼?覺得有把握,你就試試,成了,記你一功。」
「末將麾下兵馬不足,請大將軍調握一批兵馬與我!」
耶律成材想了想,道:「宋王身邊還有五千兵馬,你去與趙瑣說,這些人都交於你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