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嘩嘩的水流撞擊船舷的聲音,不時有帶著小漩渦的水流撞到船幫之上,漩渦粉碎的同時,也激起一股股沖天而起的水流掉落在甲板之上。
順流而下的百餘條烏江水師,在水師統制江雄的帶領之下,正浩浩蕩蕩地向著襄陽而來。
在涪陵由烏江匯入長江,然後再一路向下抵達荊湖,如今又拐入到了漢江流域。
在這條江面之上,劉整的漢江水師,是他們唯一的敵人。
江雄心裡很是感慨。
江家敗落的速度,讓人觸目心驚。
現在的江家,錢財倒是一年比一年積累得更多,但在軍事上和政治之上,當真是一塌糊塗。
荊湖水師,本來是江家的立身之本,只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那江家在水網縱橫的荊湖路上,就立於不敗之地。
當初江雄離開荊湖跟隨著蕭誠去貴州的時候,荊湖水師還頗有幾分模樣的。
可不過短短七年時光,他再次回到荊湖,再一次看到那支水師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傻了眼。
年久失修的船隻,
大腹便便的將領,
畏畏縮縮計程車卒,
便服而回的江雄,看到了這些人在江面之上魚肉百姓、商船之時的兇橫與殘暴,
心中的震駭當真是無以言表。
一支軍隊,當他沒有了紀律,只剩下了兇橫與殘暴,那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而當他們眼中只剩下了金錢,只想著貪逸而惡勞的時候,
那你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呢?
可這究竟還是自己的家族啊!
接下來的這個時代,必然是英雄輩出的時代,
而像江家這個樣子的,必然會在以後被淘汰掉,
在這樣洶湧澎湃激盪的時代裡,便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江家以後,只怕當真就只能靠自己了。
別看現在蕭誠還笑模笑樣地對著江家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他剛剛抵達荊湖,還沒有站穩腳跟,還需要江家對他的支援。
等到一切完成了,江家那些廢物,便只有靠邊站了。
即便是蕭誠念舊情,還給他們幾分顏面,可到時候,彙集到蕭誠身邊的那些天下英雄人物們,又有幾個能容忍一些廢物站在他們的頭上吆五喝六的?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想法設法地把他們弄下來,
而這個過程,必然不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不好,便是破家滅門之禍的。
位子就只有這麼多,能坐上去的人,總是有限的,
即便是有能耐的人,坐在上頭也都是戰戰兢兢,更何況是一群戰五渣坐在上面,那不弄你弄誰呢?
不說羅綱、岑重這些本來就已經手握大權的人,只看如今蕭誠身邊的那些尚在幕中不大拋頭露面的人中,厲害的便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