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真遙遙立在魔君大殿外,清俊的臉龐面無血色,一雙眼睛佈滿血絲,手背能看見青色凸起的筋絡。
陸綺雲順著他視線望去。
殿上數名俊朗少年圍繞在姬嬈身側,其中一名少年膽大地拿了顆靈果喂到姬嬈嘴裡。
姬嬈沒有拒絕,嬌唇輕啟含住他的手指,少年臉龐薰紅,猶如一朵即將為人採擷的嬌豔花朵。
少年的臉龐被姬嬈輕佻地抬起,如玉的指尖劃過他的眉,他的眼,那手指彷彿有魔力,他的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著,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渴望。
“師父。”
看了許久,嶽真邁入大殿,寒著臉問道:“你在做什麼?”
姬嬈眸子一轉,淺笑吟吟,“小真兒呀,咦,你突破元嬰了?”
簇擁著她的少年虔誠地侍奉著她,那名喂她靈果的少年單膝跪地,閉目捧著她白皙如玉的手,一寸寸地親吻著她的肌膚。
閉關修煉,日夜侵染血氣,想要更快的提升修為,只想成為有朝一日能追趕上她,能成為站立在她身邊的存在,不再是師父,而是……
腦中的弦霎時繃裂。
漫天血霧飛揚,肢體分崩離析。
陸綺雲雙目駭然,看著畫面在驚悚血腥中定格,少年們臨死前還沉浸在歡愉萌動的情緒中,下一刻卻生機盡斷,身體四分五裂。
詭異的反差令她倒抽一口涼氣,再看嶽真純真無害的臉龐,只覺背後涼嗖嗖的。
這就是魔修嗎?
一縷鮮血濺到姬嬈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流到唇角,姬嬈伸出舌頭舔了舔,面不改色地嬌笑著,“小真兒,你生氣了?為什麼呢?”
陸綺雲眼前的景象好像一張從中撕開的紙,裂紋將嶽真和姬嬈遠遠分開,鋸齒形的裂紋彷彿永遠無法填平的溝壑。
緊接著,身體受到一股大力拉扯,陸綺雲感覺頭皮被拉拽著,整個人浮到半空中。
話分兩頭。
此次入洞府的一百五十人現今分散在何處,還有在千足蟲洞窟中徘徊的,還有在採摘七彩菩提果的,打頭陣的便是進入石板的寥寥幾人。
可以說是步步驚心,被陸綺雲陰了一道的小師叔又抓了幾個人開始放血,重啟陣法。
見識過他的暴行,這次就沒那麼容易了,儘管大家心裡都清楚要前進就必須有人做這個犧牲者。
當然了,其實每個人放一點血蓄滿凹槽就行,並非一定要死人。
不是沒人想到,但沒人會開口提,因為一開口就意味著處於弱勢,誰都不知道是否自己一開了口就被迫成為了犧牲者。
隨著散修中的元嬰修士帶著一眾人抵達時,小師叔想隨便抓人放血就更不容易了。
凹槽只剩最後一點就滿了,距離陸綺雲進去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小師叔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下早已不耐煩。
這菩提果就因為晚到一步,只得了四五顆。
再拖下去,好東西都讓白九拿走了!黃花菜都涼了!
就在小師叔動手去抓人時,一隻賊頭賊腦的鳥從後面慢慢蹭到陣法處,只見它脖子一抖,往凹槽那吐了一團墨綠色的液體。
粉黛看到時,驚叫道:“小師叔!”
凹槽被汙染了,不會要重新放血吧!
出乎意料的是,靈力流淌,石板竟緩緩轉動,陣法被啟用了!
怎麼可能!
他們費了老半天勁,結果那隻鳥的一團嘔吐物就能開啟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