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靄散去。
海風吹拂，一縷晨光灑落下來。
偌大的城寨，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殘垣斷壁，城中所有的建築，皆在昨晚那場大戰中，毀之一旦。
這一戰，先鋒軍以付出一萬餘人的傷亡代價，一舉掃平整個快活島，俘虜約二十多萬海盜。
當然，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的將其拿下，除了事前的周密安排，最重要的，便是沈放一指定乾坤，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殺了荀先霸。
這些海盜勢力，本就是因為荀先霸才會聚集到一起，組成了一個海盜聯盟，如今沒有了這個領頭羊，自然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將剩下掃尾的工作交給了徐子良後，沈放便鳩佔鵲巢，一頭扎進了荀先霸平時閉關修煉的一處密室內。
此刻，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守在密室門外，一臉的興奮之色。
師霸怎麼也想不到，自家大都督得實力，居然已經強到了如此變態的地步，連荀先霸都不是對手。
估計此戰之後，沈放的名號，定會傳遍整個極北海域。
……
密室裡，沈放盤坐在一張石床上，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卻是透著一抹蒼白。
識海、丹田，不斷傳來陣陣刺痛，讓他的額頭逐漸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也太亂來了，剛剛領悟虛無法則，尚還無法穩定掌控其中的力量，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我上次就說過，以你目前的修為，數月內最多隻能使用兩次，強行使用，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體內，一股暖流湧過，疼痛稍稍緩解了些許。
知道是裴夜闌在出手幫助自己，沈放心中感激，臉上也是恢復了幾分紅潤，不過身上的氣息，卻依舊顯得有些紊亂。
聽到裴夜闌的話，沈放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沒有想到，法則之力的反噬有這麼大，不過若是不使用法則之力，此戰即便能勝，恐怕至少也得多付出數萬將士的性命，我於心何忍？”
“唉，上次對弈，我就與你說過，自古慈不掌兵，戰場之上，婦人之仁，最終損失只會更大，看來你那晚輸了一夜，依舊還是沒長記性。”
腦海中，裴夜闌忍不住嘆了口氣，多少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這一戰的情況不同，明明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又為何要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如果真是迫不得已的局面，需要以犧牲換取勝利，我自然不會再婦人之仁。”沈放不由反駁道。
“哼，這一戰你贏了，當然怎麼說都行，但你昨晚要是沒能殺掉荀先霸，反而遭到法則之力的反噬，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死的人只會更多，甚至你帶來的這二十萬大軍，沒有一個能夠活著離開！”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過於嚴厲，見沈放半晌沉默不言，裴夜闌又嘆了口氣道：“罷了，其實你選擇不退，也是對自己道心的一種磨礪，倒也不能完全說是錯的，老夫也只是不希望你每次遇事都如此不計後果，畢竟在你身上，老夫也是給予了厚望的。”
的確，修行一途，要的便是那種一往無前的決心。
如果這一戰，沈放選擇棄戰而逃的話，多多少少會對其道心造成一些影響，以後一旦步入四象境那等玄奧的境界，再想有所突破，這些影響便會化為心魔，形成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