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丹殿內。
酒菜已經上桌。
谷主等人坐在下手的案几前,看著眼前的美酒佳餚,卻是食不知味。
那位少宗主倒是紅光滿面,見他端起酒杯,谷主心中哪怕悲憤交加,卻依舊還要強顏歡笑的舉起酒杯逢迎幾句。
“少宗主,您剛剛說,希望我藥王谷能成為玄天宗種植藥材的地方,這對我藥王谷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榮幸,也為我藥王谷上下,能夠即將成為玄天宗的一份子,我敬少宗主一杯。”
谷主知道,藥王谷恐怕是保不住了,既然已經保不住,那就乾脆灑脫一點,順便以退為進,直接主動投靠,讓藥王谷上下依附於玄天宗,起碼地失人存,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呵呵,谷主倒是個聰明人,不過本少主剛剛好像只說,要你們藥王谷的這片地,沒說要你們這群人吧?”少宗主聞言,端起的酒杯突然停在半空,臉上浮出一抹譏誚。
“老東西,你還真會想美事,就憑你們藥王谷這幫烏合之眾,也配成為我玄天宗的人?”左邊上首位置,一名魁梧男子譏言嘲諷道:“是不是我家少宗主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我們要的,只是你們藥王谷這塊地,至於你們這幫廢物,最多給你們一天時間,收拾好東西,該滾滾蛋。”
另一人嗤笑接道:“我玄天宗乃是玄字榜排名第七的大派,即便是看守山門的弟子,也都擁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就你們這群廢物,只怕是連給我們玄天宗看守山門的資格的沒有,居然也妄想高攀我玄天宗?真是笑話。”
聽著這些羞辱至極的話,谷主和一眾長老們臉色頓時一陣漲紅,卻又不敢發作。
深吸了一口氣後,谷主強壓住心中的屈辱,小心翼翼道:“少宗主,那我若是老老實實將藥王谷,以及谷內一切,雙手奉上,少宗主真能答應,放我等安然離開嗎?”
“那是自然,谷主如此識趣,本少主又有什麼理由為難你們呢?”少宗主點頭笑道。
聽見這話,谷主似乎稍稍鬆了口氣,但卻沒有注意到,這位少宗主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這位玄天宗少宗主,名叫江雲敬。
其父江聖凌,在修行界那可是出名了的心狠手辣,行事原則向來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玄天宗這些年,仗著出了數位元嬰期大能,每次出手搶奪了其它宗門的洞天福地之後,便會斬草除根,趕盡殺絕,絕不會為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江雲敬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繼承了其父的行事風格。
藥王谷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世俗界門派,對玄天宗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威脅,但在江雲敬看來,顯然還是隻有徹底斬草除根,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何況,谷主並不知道,他越是表現的如此順從,落在江雲敬眼中,便越是覺得此人城府極深,這樣的人,往往也是威脅最大的,他雖然不擔心區區一個金丹期修士能攪動什麼風雨,但俗話說的好,向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嗯,這飯菜也吃了,酒也喝了,剛剛那兩位姑娘,沐浴更衣應該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江雲敬起身道:“還請谷主給我這幾位隨行也安排一下,今天就先到這裡了,交接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是,一切聽從少宗主的吩咐。”谷主和一眾長老也連忙站了起來。
不過,正當他們準備恭送江雲敬離開之時,卻見江雲敬望著殿外,突然停住了腳步。
“張仙師?!”
當幾人看到,原來是張子玄出現在大殿門口,臉上頓時浮出一抹驚喜。
不過隨即,看到納蘭姐妹也跟在左右,谷主臉色卻又微微一沉。
他先前明明已經吩咐大長老,將納蘭姐妹和那十二名年輕弟子送出谷去,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顯然,他和大長老一樣,雖然知道沈放的實力,但也不敢妄想單憑沈放一人,便能抗衡整個玄天宗,最多也就是有沈放在,能夠確保他們藥王谷上下可以平安撤離罷了。
“張仙師?”江雲敬眉頭一挑,“這位是?”
“呃,這位是……”谷主聞言,也來不及去責備大長老了,正要開口為雙方介紹一下,卻被沈放擺手制止。
沈放目光漠然的盯著眼前這個玄天宗少宗主道:“玄天宗好歹也是修行界一堂堂高門大派,卻行這等強匪之事,傳出去,未免令人不齒吧?”
“哦?”江雲敬嗤笑一聲,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谷主道:“我說谷主怎麼會一直表現的如此溫順,原來是早就在暗地裡派人去請援手了?怎麼,谷主難不成是想要讓這小子,來替你們藥王谷出頭?”
“不不不,少宗主千萬別誤會……”谷主聞言,頓時就被嚇了一跳,連忙想要開口解釋。
只是,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沈放再次說出一句讓在場所有人全都驟然變色的話來。
“說對了,給你們三秒鐘時間,從這裡,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