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潤澤愣在原地,一時間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一邊,是明顯已經動了真怒的父親,一邊,是在他眼中宛如天人一般存在的沈放,他哪邊都招惹不起!
那梁大師見狀,繼續笑道:“田總,無妨,既然這位小友是令公子專程邀請過來的,也許真有什麼過人之處也說不定呢?雖然老夫自信自己的推算沒有問題,但這位小友若真有什麼別的見解,也可以集思廣益嘛,畢竟當務之急是能夠解決問題,年輕人氣盛一點,是正常的,老夫豈會介懷?諸位以為呢?”
“梁大師所言極是!”
“梁大師真是虛懷若谷啊!”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範!”
“小子,看見沒有?多學著點,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場領導,以及隨行工作人員紛紛點頭讚歎,就連不少專家學者都對沈放幾人有些不太耐煩了。
先前梁大師一路分析的頭頭是道,雖然說的都是一些他們聽不懂的風水術語,但越是這樣,便越令人感到深不可測,一看就是有真本事人。
既然這麼多農業方面的專家都束手無策,那麼顯然,梁大師的分析和推論,應該是最為合理的了。
卻沒想到,居然蹦出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膽敢對梁大師出言不遜!
“哼,這小子還沒有我手下帶的那些研究生大呢,也敢在這兒大放厥詞。”一名陝X農業科技大學的教授略帶不屑的冷哼道。
“呵呵,看他年紀,應該最多也就十八九歲,今天又不是週末,他不去上學,反而跑到這裡來,說不定是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人,還談什麼研究生。”另一名省農業部門的領導搖了搖頭。
“爺爺,你說他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在故意故弄玄虛?”人群中,一個齊耳短髮,穿著一身休閒運動服,面容清秀,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的女生忍不住問道。
還沒等站在她跟前的那位拄著柺杖的老者開口,身旁另一個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嗤笑道:“這還用問麼?多半是為了在這麼多領導面前博出位罷了。”
“我十七歲便考入農科院,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兩年博士,又留校當了一年多助教,將近十幾年的苦學鑽研,都查不出這農博園到底什麼情況,而且就連老師這樣的農業專家也搞不清楚眉目,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屁孩兒?除非他是神仙還差不多。”
“師兄說的有道理。”女生聽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位拄著柺杖的老者也微微頷首點頭。
這老者名叫洛國華,乃是享受G務院津貼的院士級人物,亦是此次專門負責調查農博園情況的專家組組長。
只可惜,他們在這實地勘察了小半月,都沒能得到任何頭緒,逼得市府領導和田孟輝等人只能去廣粵請來了這位梁大師幫忙。
老者身後的那一男一女,男的叫符愷蕭,陝X農業科技大學博士畢業,洛老見他天賦不錯,加上又十分刻苦好學,便將他收為了自己最後一個關門弟子,符愷蕭也不服他所望,前不久,已經被評上了工程院農科所的副研究員,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楚。
至於那個女生,則是洛老的親孫女,名叫洛芊芊,去年剛一從陝X農科大畢業,就被他帶在身邊親自指導,不知道引來了多少同學的羨慕。
畢竟一般本科畢業的學生,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能夠直接獲得一位院士級人物的栽培。
洛老嘆息了一口氣道:“唉,看來咱們不能只顧著埋頭搞研究,也得花時間重新學習一下咱們老祖留下來的東西。”
“老師,您難道真信這個姓梁的?我看他也不過是在裝神弄鬼罷了,到時候搞不定,市府領導和田孟輝他們還是得來靠我們。”符愷蕭冷笑道。
他一向自視甚高,對於市府領導和田孟輝不信任自己這些農業方面的專家,反而跑去找什麼所謂的風水大師來看風水,心裡一直很是不爽。
“不,愷蕭,你啊,還是太年輕了,眼力勁兒淺。”洛老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位梁大師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弄江湖騙子,而是有真本事的人。”
說到這裡,他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喃喃說道:“2010年初,雲省有一個偏遠山區,也曾突然出現如今農博園這般詭異的事情,導致數萬畝良田顆粒無收,數十萬農民損失慘重,當時國家緊急召集我們農科所的人趕赴當地調查,可我們花了整整一個多月,也沒能找出原因。”
“最後,雲省方面也是無奈之下,派人去廣粵請了幾位風水大師過去幫忙,這些風水大師只用了一週不到,在當地順著山脈走向,佈下一個什麼風水法陣,便神奇的將那些良田挽救了回來。”
“此事之後,國家震動,甚至親自將這些風水大師請去燕都接見,好像還有一個名為燕都六局的特殊部門想要將他們聘為編外人員,其中有一位,便是這梁大師。”
洛老這話說完,符愷蕭頓時驚訝的目瞪口呆。
洛芊芊亦是杏眸圓睜,難以置通道:“真的假的?我還以為這些什麼風水大師都是裝神弄鬼的騙子呢!”
洛老嘆息道:“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不然怎麼會有科學的盡頭便是神學這種話?”
越是像他這樣,將科學研究到極致的人,便越會對天地自然之道產生敬畏。
畢竟,就連愛因斯坦、牛頓這種站在人類科學頂端的人物,他們到晚年,不也一樣漸漸開始崇尚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