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陸瑾禾下意識地回了一句,眼見李棠安臉色變化連忙補救,“小女子的意思是,在攝政王面前,沒有得到應允是不能隨意說話的,這是規矩,上下尊卑嘛!”
李棠安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緩和了不少:“你這人尊卑只在嘴上,心裡對於我可是每一點尊敬。”
“那是攝政王的錯覺,臣女雖出生在將軍府,但近二十年見過的貴人還沒有這十來日多,大概是因為如此,臣女的尊敬王爺您應當是看不出來。”陸瑾禾一本正經地胡扯一通。
“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學會阿諛奉承?”笑容總算回到了李棠安的臉上,馬車內的氣氛也為之一鬆,連帶的陸瑾禾也鬆了口氣。
真要說的話,剛才那種狀態下的李棠安她還真有些應付不來。
“看你們馬車回來時的方向,應當是出了城吧,在這個時節去看風景,那位公子也算有雅興,不知是否為您作詩一首?”李棠安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可謂明顯。
陸瑾禾心頭一動,掏出了錢安給他詩詞:“倒有一作可讓王爺品評一番。”
“你這是在為那位朋友開路?”話雖這麼說,但李棠安還是接過了錢安給他的詩作,在她的猜測中,這應當是盧宗所寫。
“不過是一些詠秋之詞,在勾欄青樓間這倒也足夠了。”李棠安隨意看了一眼,而後給出了評價,“不過,這‘秋風舞黃蝶,相宜盡蕭瑟’一句倒也頗有些意趣。”
本來李棠安前一句話,讓陸瑾禾子在心中感嘆盧宗終究是藏了拙,錯過了這次入李棠安眼的機會。但聽聞了後一句話,這路似乎並未斷絕。
“怎麼說?”陸瑾禾顯得興趣盎然,並湊向了李棠安。
李棠安沉吟片刻道:“這句詩似乎是直言其情,但其中應有暗指。”
“暗指?”陸瑾禾細細琢磨著這句話,最後還是放棄瞭解析,自己的詩才能有幾分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李棠安十分耐心地位陸瑾禾解析道:“這黃葉一句本述的是秋景,而後相宜蕭瑟一句卻是由景入情,說這如今這北燕朝廷雖看上去君臣相宜,但實際上卻矛盾重重,有秋日暮氣。”
聽李棠安如此解析,陸瑾禾滿頭大汗:“這是王爺您自己的解析,應當和其本人無關吧!”
李棠安哂然一笑道:“為了避諱,書生們借景抒情已是常態,但真要人看不出來,大多數人的功底是不夠的。”
“那王爺見過那些隱晦至極的詩作者嗎?”陸瑾禾下意識地問道。
“有,你看的《流年記》的劇作者便是這樣的人。”李棠安正色道,“若是機會的話,我倒是想要去和那人會一會,聽聽他的見解。”
“若王爺真有此意的話,那直接放出話來,那人說不定就欣然赴約了。”陸瑾禾癟癟嘴,顯然是覺得李棠安這是表面功夫。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棠安其實在早前就這麼幹過,結果來王府的全是冒牌貨。